“主兒,奴婢聽說林姑娘病了,昨晚大半夜的讓人去叫季大夫,季大夫睡的正香,聽說是林姑娘病了,居然睡到天亮才去給她瞧。”
一大早,雲姒剛起床,蘭辛就揣著熱乎乎的最新消息過來說給她聽。
“季大夫還說,如果她實在病的嚴重,等不及的話,可以派人去府外請個大夫回來給她治,費用找曲先生給就行。”
“不是說府裡的人都很喜歡林書妍嗎?”
雲姒聽聞這個消息,不由微微挑眉:“這季大夫對她,可不太像是喜歡的樣子。”
“季大夫對誰都一樣,除了殿下,他但凡不高興,說不給麵子就不給麵子的,半夜去擾人清夢,又不是病的快死了,季大夫能高興嗎?”
陸漁在一旁給雲姒收拾床鋪,順口解釋道。
“這麼說,季大夫倒是個性情中人。”
雲姒當即便對季大夫多了幾分好感。
其實,也不怪林書妍半夜去擾季大夫清夢。
她那個“病”雖然死不了,但是會癢,會疼,會折磨的她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雲姒把控著量,也就一宿而已。
今天早上應該就沒大事了,等季大夫檢查,不會有任何發現,隻會覺得,是林書妍矯情,大驚小怪折騰人。
雲姒決定,這樣反複多來幾次,先報了那晚被蠱蟲折磨的仇再說。
晌午,雲姒窩在藥房裡,樂此不疲的鼓搗各種藥材,將它們一樣一樣分門彆類,配置成不同功效的藥品。
有救人的,也有殺人的。
除了銀針藏毒,她在自己指甲裡也藏了幾種不同種類的毒藥。
剩餘時間,便用來練習遠程銀針射擊。
準頭,速度,還有距離,都需要大量時間,不停地練習。
想做到遠距離殺人於無形,現在的她,還差十萬八千裡。
雲姒練了一個多時辰,才停下休息。
吃過午膳,她去偏院看錢嬤嬤。
雲姒沒進去,隻站在門外看了一眼她的情況,確定她恢複的不錯,便返回了棲梧苑。
平靜的過了幾天。
這幾天,秦野每天都很忙,早出晚歸,雲姒也在忙自己的事情,毎日調養身體,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一連三天沒見到秦野,雲姒正打算今晚去主院找他,剛入夜,陸漁突然慌慌張張的進來,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給她。
“主兒,奴婢下午在盛祥樓給你買點心,回來後才發現身上多了一封信,奴婢也不知道是誰放在奴婢身上的,奴婢本想直接扔了,後來又擔心萬一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所以還是拿過來,讓主兒你看一眼。”
“嗯。”
雲姒接過來,好厚的一封信。
裡麵寫的是長篇大論嗎?
秦野那邊還沒消息,這也不可能是爹爹的回信。
雲姒打開信封一瞧,驚愕發現,裡麵哪是什麼書信,而是厚厚的一疊銀票。
一千兩一張的數額,足足有五十張。
如此豪橫的手筆,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誰送來的。
除了外祖,就是三舅舅。
外祖遠在江南,應該不會是他們。
雲姒把銀票全都拿出來,在最下麵的角落裡,找到一張紙條。
紙條上,隻有寥寥數行。
保重身體,按時服藥,銀錢無需掛懷。
若遇難處,可至城南郊外尋方姓人家相助。
此戶身家清白,能力不凡,可堪托付。
字跡遒勁有力,卻未署名。
雲姒指尖輕撫紙麵,眼眶微熱。
這是三舅舅的筆跡。
三舅舅在朝為官,勇義候府出事後,娘親與外祖一家斷絕關係,才能保證他們不會輕易被牽連。
在這樣危險的境地下,三舅舅仍在暗中守護她。
雲姒將銀票仔細收好,轉頭問陸漁:“這信可有人看見?”
陸漁搖頭:“奴婢回到府中才發現,一直小心藏著,無人看見。”
雲姒點點頭。
三舅舅信中提的那戶方姓人家,必定是可信之人。
她現在身邊除了蘭辛和陸漁,再無可用之人,三舅舅此舉,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總不能什麼事都靠著秦野,她得尋個機會去瞧瞧。
入夜。
天空雷鳴閃電,不多時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雲姒隻得打消去主院的想法。
她乾脆早點入睡,明日就去尋姓方的那戶人家。
泡完藥浴,她剛穿好衣服,忽聽門外傳來一絲動靜。
她緩緩走過去,仔細聽了聽。
所有動靜都淹沒在巨大的雨聲裡。
悶雷滾滾。
震的雲姒心臟跟著顫動了幾下。
以前,她最是害怕打雷,但如今,都死過一次了,相比之下,打雷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雲姒轉身往床邊走,可走著走著,她忽然回頭,快步走向門口,打開房門。
風雨交加的夜裡,秦野渾身濕透的站在她的門前。
房門突然被打開,秦野愕然抬頭,視線與雲姒撞個正著。
“秦野!”
雲姒一把將他拉進房間,重新把房門關好。
“下這麼大雨,你乾什麼?”
“天氣好好的時候不來找我,偏偏要頂著大風大雨的來,來了也不敲門,跟個木樁似的站在外麵。”
“要不是我……直覺門外有人,你準備在外麵站多久?”
雲姒氣的很,把他按到椅子坐下,去衣櫥拿了條乾淨的布巾,一邊抱怨一邊替他擦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