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清早,王紅兵就吹響了那個久違了的上工哨子:“上工了,都到村南鋤玉米。”
鋤玉米就是鋤掉玉米地的雜草,鬆動土地,讓玉米苗長得更好更快。社員們一字形並排向前鋤,乾活快的即使鋤得寬也能趕在前麵,心中感到自豪,乾活慢的就是鋤得窄也會被彆人甩在後麵,自然很尷尬。
玉蘭初次上工,彩雲怕她手頭沒準,所以乾活時緊挨著她,叮囑她儘量鋤窄一點,跟上隊伍,特彆不能把玉米苗給鋤掉。
玉蘭雖然歲數小,但手腳麻利,乾活比較利索,一般農活很快就能跟上,到了第二天,彩雲就比較放心了,不再跟著她了。
幾天後,有的生產隊隊長也沉不住氣了,開始做工作,提前收回“責任田”。
八月初,公社接到縣委的通知,要求月底前全部收回“責任田”,王家峪大隊由於王紅兵的帶頭作用,“責任田”改正工作非常順利,一周之內,全部完成。
公社在“責任田”改正工作總結大會上,還專門表揚了王紅兵和大隊楊書記。
總結大會的當天晚上,公社放電影《劉巧兒》,這部電影,彩雲和玉蘭已經看過,但倆人還要去看。
倆人提前吃了晚飯,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唐嶺,電影正好剛開始。
看完回來的路上,玉蘭問母親:“媽,您說巧兒她爹為什麼那麼壞,要把女兒賣給一個大老頭子,而且還是一個杵著拐杖的瘸子。”
“電影裡不是說了嗎?巧兒她爹貪財,那個老頭是個財主,巧兒她爹就是圖他的錢財。”
“您見過這樣的人嗎?”
“沒有,舊社會聽說有,如今是新社會,應該沒有了。”
“巧兒看上的那個柱兒長得真俊,我也喜歡這樣的男的。”
“你長得這麼漂亮,媽將來肯定要給你找個特彆俊的男人,保證讓你喜歡。”
倆人走著說著,來到了一片花生地,八月下旬的花生已經到了可以收獲的季節,彩雲看了看前後都沒人,便對玉蘭說:“前麵就是花生地,我看著人,你去撥兩顆,我們到河邊去吃。”
“好的。”
玉蘭拔了幾顆,倆人過了湯橋壩,跑到上遊的河邊洗了洗,美餐了一頓,然後將花生殼和花生秧子全部扔到河裡,隨水流而下,沒留下任何痕跡。
一天早上,玉蘭去喂豬,發現有一頭豬躺在那裡不動,她進去把它趕起來,可還是不吃食,彩雲過來看了看,摸了摸豬的背部,覺得很熱,她懷疑這頭豬可能病了。
彩雲立即趕到楊家崗,請來了獸醫張東平,他在這一帶小有名氣,周邊集體和家養的牛、豬、羊等,一有病就找他來看。
這次他還帶著他兒子張有運一起過來,他想把這技術傳給自己的兒子。
“張大哥,你看這豬是不是病了?”
“是的,發高燒,問題不大,我打一針,應該就沒事了。”
“你這麼好的技術,還不帶個徒弟?”
“這不,他現在就是我的徒弟。”
“爸,我現在也能當獸醫了,不要再提徒弟的事了。”
“原來你們是父子倆,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兒子多大了?”
“阿姨,我今年十五了。”
“這麼小就當獸醫了,你應該好好感謝你父親。”
“都是我自學的,他根本就沒教我什麼。”
“你聽見了沒有?就是個白眼狼,沒良心的東西,這是你女兒吧?”
彩雲道:“是的,喊大叔。”
玉蘭衝著張東平喊了一聲:“大叔,您好!”
張東平高興地說:“好,好,看你女兒長得真漂亮,今年多大了?”
“十三了。”
“個子挺高,像是十五六歲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