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長得顯大,實際上還是個孩子。”
“有婆家了嗎?”
“還小,不著急。”
有運插話問玉蘭:“小妹,你願意跟我學獸醫嗎?”
玉蘭說:“我不識字。”
有運顯得很熱情:“沒關係,我也可以教你識字。”
彩雲問東平:“你兒子有對象了嗎?”
“老紅給他介紹過,他都不樂意,非要自己找不可,我也拿他沒辦法。”
“你兒子長得挺俊的,又有技術,肯定能找到他喜歡的姑娘。”
“就看他的命了。”
給豬治完病,父子倆收了二塊錢,就走了。
到了年底,隊裡召開評工分大會,全體社員參加評議,按照每個社員各自的體力和勞動技能以及勞動態度評出底分,最高的為十分,低的有四分、四分半、五分等。
成年男勞力底分多為十分,成年女勞力隻有少數為十分,多數為九分半至八分之間,未成年人底分一般為四分至九分之間。
一個社員的底分就是乾一天活能得到多少工分,底分為十分的社員乾一天活就可以得到十分工分,一個家庭全年取得的工分總數就是這個家庭年終分紅的依據和籌碼,工分越多,分到的錢糧就越多,所以一個社員的底分就是大家對其勞動價值的認可。
玉蘭是第一次參加評工分,當隊長提到她的姓名時,她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有人提議四分,有人提議四分半,也有人提議五分,最後王紅兵說:“陳玉蘭雖小,但乾活有模有樣,肯乾賣力,就定為五分吧。”玉蘭聽了很高興,自己也成為半個工的勞力了。
評到彩雲時,有的提議九分,有的提議八分半,王紅兵接著就拍板,那就八分半吧。
“我不是病人,我是一個健康人,為什麼也是八分半?”彩雲站起來質問王紅兵。
大家一聽就知道彩雲說的是什麼意思,因為王紅兵老婆韓秀霞癱瘓臥床好幾年,能下床活動也就一年左右,目前隻能乾些一般農活,彩雲和她一樣,都評為八分半,顯然不合理。
發福、大頭榔子也為彩雲鳴不平,但王紅兵不願改口,堅持定為八分半,彩雲也沒辦法,隻好忍了。
評工分大會一直開到晚上十點多鐘,隻評了四十一人,還有三十八人未評。
第二天早飯後,玉蘭去喂豬,發現豬圈門已打開,兩頭豬不見了,她一下子就慌了,邊跑邊喊:“媽,豬不見了。”
彩雲聽了,趕緊跑過來:“彆著急,可能餓了跑出去了。”
“不會的,豬圈門我一直用鐵絲拴著的,它們跑不出去。”
“你向東,我向西圍著村子分頭找,我們在村後彙合。”
倆人找遍村前村後和周邊都沒找到,彩雲也開始著急了,跑到正在地裡乾活的村民們,大家都說沒見,也沒有什麼線索,發福和雲鳳也幫著彩雲一起尋找。
發福帶著玉蘭到街上集市察看蹲守,彩雲和雲鳳到周邊各村尋找,一天下來一點收獲都沒有。
第二天,玉強也沒上學,跟著一起找,一直找了幾天,都沒找到,彩雲又到派出所報案,派出所隻是做了登記,說他們先查一查,讓回去等消息。
彩雲覺得這豬十有八九是找不到了,但仍不死心,和玉蘭一樣,老在周邊毫無目標的到處轉悠,希望能有奇跡出現。
底分評定結束後,記工員算出各家全年工分總數,就可以進行年終分紅決算了。
分紅決算就是生產隊將所有收入減去開支和公積金後,除以所有人全年工分總和,得出每個工分的分值,然後用每個家庭取得的工分總數乘以工分的分值就是收入。
支出就是從隊裡分得的糧食折款,收入減支出,結果為正的就是分紅所得的現金,大家稱之為“順掛戶”,結果為負的就是應向生產隊交納的現金,這種情況屬於分紅超支,大家稱之為“倒掛戶”。
生產隊全年生產的糧食首先要完成國家的征購指標,然後留足種子和儲備糧,剩下的才屬於分配糧。
征購指標分征和購兩部分,征是農業稅,就是無償交公糧,購是國家按計劃收購,並按定價付給賣糧款,這是生產隊現金收入的主要來源。國家對糧食實行統購統銷,不得私下買賣。
生產隊留的儲備糧,主要用於農田水利建設民工的口糧以及其他應急等。
分配糧的百分之七十列為基本口糧,按人頭分,無論男女老少都一樣,另百分之三十按工分分配,家庭分得的糧食按國家定價扣除糧款,是一個家庭的主要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