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組長抱著奄奄一息的玉軍來到彩雲麵前時,她一見便慌了:“怎麼,他會水啊,怎麼會這樣?”
李組長道:“快打點水,給他清洗一下。”
彩雲從水缸裡打了一些水,給玉軍的口腔和鼻腔進行清洗,又清除了頭上的菱角葉等異物。李組長又把玉軍身上的衣服都脫下來,發現後背上有一道道發紅的痕跡。
“玉軍,玉軍,你怎麼了?你不是會水嗎?怎麼會這樣?”彩雲摸著玉軍的頭焦急地呼喊著。
“是不是你的腿被打壞了?”彩雲輕輕地摸著玉軍的腿。
“為什麼打孩子?你看孩子後背上的傷痕是不是你打的?”李組長顯然是在責怪彩雲。
“兒子,媽對不起你!”彩雲感到後悔。
李組長氣憤地問彩雲:“為什麼下手這麼狠?”
彩雲把事情的經過和李組長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你知道王紅兵為什麼要這麼做?”李組長問。
彩雲道:“他是公報私仇!”
“公報私仇?你們之間有什麼仇?”
彩雲覺得說漏了嘴,趕緊改口:“不是!口誤,就是有些誤會。”
“我聽你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口誤,你每次說到王紅兵總是吞吞吐吐,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彩雲本不想和工作組談及王紅兵的問題,但這次實在是欺人太盛,她覺得過去受了他那麼多欺辱都忍了,可能讓他覺得自己軟弱好欺,得寸進尺,現在應抓住機會教訓他一下。
彩雲道:“其實也沒什麼大的顧慮,就是不知道你們對群眾反映的問題如何處理?”
“隻要反映的問題屬實,我們一定會秉公辦事,認真處理,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那好,關於王紅兵,我提兩個問題。”
“你說。”
“一是他老婆癱瘓臥床多年,剛恢複不久,隻能乾一些簡單的農活,底分就評為八分半,我認為不合理,請工作組考慮。”
“很好,繼續說。”
“二是在那個特彆困難的年代,他家不但沒有餓死人,就連浮腫的都沒有,我們想知道,作為隊長,他是怎麼做到的?請他做出解釋。”
李組長道:“關於第一個問題,我們一定會做出結論,並且進行處理,關於第二個問題,你能不能說得再明確一些?“
彩雲答:“我隻能說到這裡。”
李組長接著問:“有人反映王紅兵偷糧藏在祖墳裡,你是他鄰居,有沒有什麼線索提供給我們?”
“沒有。”彩雲聽了,心裡咯噔一下,擔心自己利用祖墳藏糧的秘密是不是也暴露了。
“社員們對王紅兵的生活作風有沒有什麼反應?”
“沒聽說。”彩雲沒想到李組長會問這個問題,心裡感到一陣緊張,擔心她繼續圍繞這個問題追問下去。
“今天我們談話的內容不要和任何人說。”
“這個我知道。”
晚上,玉強放學回來,玉軍剛醒來不久,身體仍然很虛弱,精神狀態很不好,也不願說話,彩雲一直坐在他身旁,不停地摸著他的腹部和胸部,覺得呼吸基本恢複正常。
玉強知道事情的經過後,跟母親說:“媽,我不想上學了,讓弟弟上學吧。”
“你還有一年就初中畢業了,現在不學了太可惜。”
“畢業不畢業沒什麼意義,反正都是回家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