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晌午時,火車到達了鎮江站,彩雲直接坐公交車趕到了鎮江去揚州的渡口,江麵上來來往往的輪船很多,等著渡江的人也非常多。
上船後沒多久,就到達長江對岸的揚州渡口。彩雲下了船,張望了半天沒見玉強的身影,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喊了一聲:“媽,我在這裡!”彩雲一聽就知道是玉強。
“我還擔心你是不是沒收到信呢。”
“昨天剛收到您的信,一路順利嗎?”
“順利,你在這都還好嗎?”
“好!劉叔和嬸子待我像親兒子一樣,你看,這就是嬸子給我做的那身棉衣。”
“這棉絮還挺厚的,夠你穿幾年的。”
“我跟劉叔學徒做木匠活,他每個月還給我十塊錢。”
“這個不好,跟師傅學技術,還要收師傅的錢,不合情理,應該還給他。”
“一開始給我二十,我堅決不要,後來他就急了,沒辦法,我就收了十塊。”
“還是我跟他說吧。”
“您帶了多少布票?”
“三十六丈。”
“少了一點,我想怎麼也在五十丈以上。”
彩雲把啟動資金問題和收購的有關情況,都詳細地跟他說了一遍,然後又問玉強:“這邊對倒賣布票管得嚴嗎?”
玉強說:“還好,劉叔他主要是賣給本地的一些二道販子和熟人,不到市場上去賣,所以比較安全。”
實際上,本清收購的布票除了在本地銷售外,還銷往蘇州、常州和鎮江那邊,隻是那邊的業務,本清沒讓他介入,所以,他不知道。
“安徽布票那麼多,商業局給蓋章嗎?他們會不會懷疑這是在倒賣布票?”
“沒問題,劉叔做過,就是在安徽布票上蓋一個小戳子,管這個小戳子的人跟他大女婿關係特彆好。”
“你劉叔在家嗎?”
“沒有,出去乾活去了,晚上回來,他知道您今天來。”
“不知道布票給他,能不能馬上就給現錢?”
“應該可以,我看他收彆人的布票都是給現錢。”
“那就好。麻個一早我就回去。”
“三大頭他媽好了嗎?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好多了,已經能下地乾活了,但王紅兵的那口氣還沒下去,等一段時間再回去。”
“小梅找過我嗎?”
“上次問你什麼時候能回去,我告訴她還要過一段時間。”
“她還來找您學習識字嗎?”
“一開始來,後來可能見我太忙,慢慢地就不來了。”
“這邊學校都複課了,不知道玉軍他們學校怎麼樣了?”
“上月下旬,上麵通知,要求學校都要複課鬨革命,所以玉軍他們學校也恢複正常上課了,校長也放回來了。”
倆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劉本清家中。
“嬸子,這是我媽。”玉強對本清妻子說。
“你好,請坐!”本清妻子給彩雲搬了一條板凳過來。
“您好!周姐,我兒子在你們這兒,讓您們操心了。”
“快彆這麼說,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感謝都來不及,還幫我們做了好多事,你養了一個好兒子,我真替你高興!”
“玉強說您們對他特彆好,您還親手給他做了棉衣棉褲,我這個當媽的感到慚愧,真心的謝謝您!”
“不用客氣,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雞湯麵,你嘗嘗。”
“那我就不客氣了。”彩雲見到玉強,隻顧說話,沒有覺得餓,現在聞到雞湯麵的香味,還真的感到餓了。
下午四點多,劉本清提前回來了,買了一些魚、蝦和豆腐等,早上還讓妻子殺了一隻老母雞,準備好好招待彩雲。
倆人見麵後,寒暄了幾句,便轉入正題。
本清問彩雲:“你那邊布票好收購嗎?”
彩雲道:“剛做,沒經驗,有一點難度。”
“萬事開頭難,做幾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