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楊除了腿有殘疾外,每到陰雨天或要變天時,腰疼得很厲害,他就趴在床上,讓有翠給他捶背踩背,有時腳一滑,就會把他的衣服給扯破了,後來他就脫了上衣。
自從上次三楊被有運打了以後,有翠每次給他捶背和踩背時,都要插上門,不想讓彆人知道,以免引出麻煩,沒想到她養父會跟蹤過來。
有翠從家裡跑出來後,在生產隊草垛旁睡了一夜。第二天回到家,找了幾根竹竿、小木棍和高粱杆,用細麻繩編了一個竹木排子,搭在兩個長板凳上,上麵鋪了一些麥秸,她終於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簡易床鋪。
但養父仍不放過她,經常趁她睡著了,對她下手。
有翠突然對這個家有了恐懼感,她想儘快離開這裡。
現在,她和玉強走到了一起,終於有了自己的家,她想好好開始新的生活,做一個好妻子、好媳婦、好母親。
她每天一大早就起床做早飯,好讓弟弟玉軍吃了早飯去上學。玉軍一聲一個大嫂,喊得她挺高興,誇弟弟懂事。家中做飯、洗衣、挑水,這些原來由玉蘭做的活,有翠全部包下來,彩雲感到很高興。
有翠胃腸不太好,經常拉肚子,夜間去茅缸很不方便,隻能跑到門前的田間去解決。於是,她跟玉強說:“我們的小房間在外麵開門,感覺跟媽好像是兩家人似的,生活起來也不方便,能不能在裡麵開門?”
玉強毫不猶豫地道:“可以,小事一樁,交給我了。”
有翠又和婆婆說了自己的想法,彩雲也表示同意。
第二天,玉強就找二叔借了一個土坯模子,運來一些泥土,在門前盤成一個圓形的坑,用水攪拌成泥,製成方形土坯。
幾天後,土坯乾了,將前麵的門堵死,在堂屋內開了一個新門,成為東廂房,彩雲和玉軍還住西廂房。
彩雲覺得玉強倆人處得很好,整天有說有笑,但她不知道玉蘭在那邊過得怎麼樣。
玉蘭婚後的前幾天,覺得有運對她不錯,從街上買來她愛吃的大白兔奶糖和餅乾,給她做辣椒爆肥腸等飯菜。白天圍著她轉,晚上把她摟在懷裡,那些調情的話說得玉蘭激情四射,讓玉蘭感到異常興奮。
可是,一到關鍵時刻,有運就敗下陣來,讓玉蘭感到很掃興。
早飯後,彩雲來到楊家崗玉蘭的新家,大門關著,她敲了敲門,沒人應答,便推門進去。
這是彩雲第一次跨進這道門,她站在那裡仔細看了一下玉蘭的新家。
這也是一個土坯茅草屋,西側是一個廂房,是玉蘭和有運住的地方,堂屋有一個小四方桌和幾條板凳,大門東斜對麵是後門,後門西側靠近小四方桌旁有一個洗臉架子,這是玉蘭帶來的嫁妝,東側的東北角放著一張床,這是玉蘭老公公東平睡覺的地方,東南角是鍋灶和水缸,整個屋裡顯得很空蕩。
彩雲進屋後,聽見睡在東北角床上的東平還在打呼嚕,她推開西廂房的門,發現有運也在睡覺,她感到納悶,這兩個人既不出診,也不上工,在家睡大覺,這是為什麼?是不是昨夜出診了?
彩雲到生產隊乾活的地方去找玉蘭,正在地裡插秧的玉蘭,突然聽見有人喊她:“玉蘭,你媽找你來了。”
玉蘭見到母親,立即迎上去:“媽,您怎麼過來了?”
“我過來看看,你在這過得好嗎?”
“挺好的,您不用惦記,走,過去看看我的新家。”
“不去了,我剛從那過來,他們倆都在睡覺,改日再說吧。”
“沒事,他倆經常這樣,我都習慣了。”
“為什麼上午都在家睡覺啊?”
“晚上父子倆都去賭錢,天快亮才回來,睡到快晌午才起來。”
“現在正是農忙,怎麼還這麼賭?”
“多數人到十一二點就散了,隻有少數人賭通宵。”
“這可不行,走,我跟你回去,我得好好說說他們。”
十幾天不見,彩雲覺得玉蘭好像瘦了,臉色也不好,便關切地問:“有運待你怎麼樣?”
“還行。”
“還行是什麼意思?”
“一句兩句說不清,抽時間我再跟您細說。”
“前幾天,唐浩母親回了封信,說唐家對不起你,希望你婚姻幸福,早生貴子。”
“唐浩知道了嗎?”
“你李阿姨已經告訴他了,說唐浩也是這個意思,他就不另外給你來信了,你倆的事到此就結束了。”
彩雲和玉蘭來到家中,東平的呼嚕聲依舊,玉蘭進房裡把有運喊起來。
有運過來喊了一聲:“媽,您來了。”
彩雲道:“嗯,把你爸也喊起來。”
有運拍了拍熟睡中的父親:“爸,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