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抽調了一批人員參加營建工作,成立了材料組、運輸組、工程監督組、宣傳組、後勤保障組等。
炊事班擴充為九個人,除了司務長和班長以外,其餘七人均為新兵。其中,女兵六人,隻有玉軍一人為男兵,所以由玉軍臨時負責給養員工作,和司務長住在一起。
玉軍的工作需要每天騎自行車到市裡采購,但他不會騎車,便不分白天黑夜開始練習,兩天後就騎車進城采購了。
部隊駐地離城區約十公裡遠,玉軍早飯後,第一次騎車上路,覺得還行。
但回來時,由於車上捆著采購的物品,玉軍就覺得這車子不聽使喚,晃晃悠悠,經常呈“S”行駛,好在馬路上車不多,也無大礙。
突然,前麵來了幾輛拉煤的大貨車,玉軍下意識地想把車儘量向右側騎,不知什麼原因,車子反而向路中間衝過去,撞到後麵急速行駛的大客車的前方外側。雖然大客車緊急刹車,但還是把他撞到路旁的一顆大樹上摔倒溝裡。
大客車司機將玉軍送到部隊,玉軍一再強調是自己的責任,申明自己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耽誤旅客的時間。
第二天,汽車客運站來人看望玉軍,還送來了慰問品,玉軍說自己隻是擦破了一點頭皮,現在已經沒事了,感謝他們前來看望。
其實,他兩條腿局部已經出現發紫現象,右小腿已經腫了,但拍片子檢查,骨頭沒事,可能是皮下出血所致,沒有大事,休息幾天就好了。他覺得都是自己的責任,沒必要跟人家說這些。
玉軍除了承擔給養員工作,繼續負責燒火、洗碗、洗菜和食堂衛生等。每天早早起床生火、搞衛生,采購回來就到夥房乾活,大家都非常喜歡他。
周日上午,玉軍從市裡采購回來,出了許多汗,便拿了一個毛巾,裹著一個肥皂盒,去機關大院洗澡。
剛到機關辦公大樓附近,一位首長模樣的軍官喊住了他:“過來,你剛才舉手是給我敬禮嗎?”
玉軍很誠實地回答道:“不是,我剛才頭皮癢癢,撓頭來著。”
“你是哪個單位的?”
“我是醫院營建炊事班的。”
“見了領導為什麼不敬禮?”
“我沒注意。”
首長聽了很氣憤,便對迎麵過來的一位年輕的軍官說:“把他帶到值班室,讓他們院長過來領人。”
那位軍官問:“首長,我跟院長怎麼說?”
“就說他們的戰士走到我麵前一舉手,我以為是給我敬禮,隨即回了一個。實際上,他是頭皮癢癢在撓頭,沒有給我敬禮,讓他們院長過來,把人領回去,加強對戰士的教育和培訓,見到領導必須敬禮!”
“是,首長,我一定照辦。”
院長把玉軍領出來後問他:“你見到參謀長為什麼不敬禮?”
玉軍道:“我不認識他。”
“是領導你就應該敬禮。”
“當時我腦子走神了,沒注意。”
“你就說是敬禮了不就完了,為什麼要扯頭皮癢的事?”
“我當時有點緊張就實話實說了。”
“你這一緊張不要緊,我還得要給首長做檢討。”
“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好了,去洗澡吧。”
七月二十八日夜間,唐山發生了大地震,部隊駐地震感強烈,工地所有人員全部跑到室外過夜。
第二天,部隊調來一批小型簡易帳篷,集中在夥房西南方統一安裝,一共八排,每排四個帳篷,每個帳篷住四人。
前五排住的全部是女兵,基本上都是剛入伍的“後門兵”,玉軍住在第六排第二個帳篷,五六排之間的間距雖然大一些,但晚上還是不明顯。
夜裡,玉軍上廁所時,由於怕影響彆人,所以沒有開燈。
回來時就直接上了床,沒想到床上有人,緊接著就是一個女兵的尖叫聲,嚇得他趕緊下床朝外跑,以為是自己進錯了帳篷。
這個女兵的尖叫聲,驚醒了帳篷裡的其他幾位同誌,有人拉開燈,這個女兵一看,發現這裡除了她,其他三個都是隻穿著褲衩的男兵,這才意識到,是她上廁所回來進錯了帳篷,趕緊披上衣服,尷尬地離開了。
玉軍跑出來,經反複辨認,覺得自己沒錯,正在感到困惑的時候,見炊事班的女兵張小芳從裡麵走出來,倆人誰也沒說話,便回到各自的位置。
天剛蒙蒙亮,炊事班的幾個新兵都很積極,早早就開始忙起來。不一會,班長過來,就拍了一下玉軍:“你這軍裝是誰的?”大家一看,他穿的是女軍裝,便都笑了起來,很快,張小芳發現自己穿的是男軍裝,倆人知道是怎麼回事,立即回帳篷換了衣服。
回來後,班長把玉軍喊到一旁:“玉軍,這是怎麼回事?”
玉軍把夜間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班長,夥房的幾個女兵聽了,樂得不行。
為了避免這類尷尬事再次發生,玉軍找到工地的木工房,請他們做了八個木板,用毛筆在木板上寫了序號,立在每個帳篷的醒目處,便於大家識彆。
此後,炊事班的戰友們常拿此事開玩笑,弄得倆人都不好意思。
為了解決建材緊缺問題,需要經常請市裡的領導過來聚會,所以,夥房招待任務很重,指揮部專門抽調四名形象比較好的女兵,負責營建接待和招待工作,院長要求她們,將每次招待剩下的煙酒全部退還給玉軍統一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