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上旬,醫院要舉辦衛生員培訓班,玉軍雖然參加過代培,但時間太短,沒學到多少東西,所以,也想參加。
他和領導談了自己的想法,但領導說找不到合適的人接替,希望他明年再參加,玉軍表示服從組織安排,繼續做好本職工作。
炊事班的張小芳和另外一位女兵被批準參加培訓班,張小芳知道玉軍未被批準後,安慰他說:“領導重用你,是好事,說不定將來能提乾。”
玉軍道:“我還是想學點技術,到什麼時候都有用。”
“我也是這麼想,但你們男兵少,你這活女兵乾不了,所以,領導也為難。”
“沒事,明年還有機會,畢竟還年輕。”
“你哪一年的?”
“五八年的,你呢?”
“我是五七年的,比你大一歲,聽口音,你好像是安徽人吧?”
“是的,安徽迪安的。”
“我是江蘇寶應的,離安徽天長很近,我們應該算是半個老鄉。”
“這兒今年去你們那征兵了?”
“沒有,和你一樣,也是“後門兵”,聽說你有個親戚在軍區衛生部?”
“是的,算不上親戚,但兩家關係很好,就跟親戚一樣,你呢?”
“我叔叔在軍區後勤部,我過來幫他帶孩子,這次正好有機會,就讓我當兵了。”
張小芳走後,炊事班沒有增加人員,顯得人手緊張,玉軍主動協助班長切菜,乾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但他沒想到切菜是個技術活,第一次就把手切破了,班長趕緊帶他到醫務室包紮了一下。
回來路過工地廣播室時,宣傳組的趙乾事喊住了他:“聽說你擅長鼓搗一些電器?”
玉軍道:“擅長談不上,就是喜歡。”
趙乾事道:“廣播室的設備出了點問題,你能不能給看看?”
“我可以試一試。”
玉軍仔細檢查後發現,設備輸出插座和插頭接觸不良,他用酒精除去鏽跡和汙物,又可以正常播出了,趙乾事感到很高興。
玉軍離開時,趙乾事追出來問他:“聽說招待剩下的煙酒都放在你那裡,那些已開瓶沒喝完的酒留著乾什麼用?”
“院長隻說讓我統一保管,沒說乾什麼用。”
“我睡眠不好,要是睡前喝上兩口,就容易睡著,能不能給我來一點?”
“沒問題,現在我就給你拿。”
“彆,晚上方便的時候我再過去取。”
安全保衛組的曹衛東,是七五年兵,長得又高又壯,領導讓他帶著兩個新兵負責營建的門衛工作,他仗著自己的父親是駐地革委會的一個部門領導,經常欺負新兵,特彆是女兵。
他糾集幾個本地入伍的男兵,晚上以防火防盜為名,搞什麼安全巡邏,領導不知他的真實目的,覺得是好事,表示支持。
一天晚上,曹衛東帶著這幾個人,來到四個招待員住的帳篷,抓住帳篷一邊使勁搖晃一邊喊:“地震了!地震了!”
嚇得帳篷裡的人全部跑出來,女兵們基本上都是穿著內褲和乳罩,隻有一個沒穿乳罩的還正好站在燈光下,這幾個壞小子立即圍過去,驚慌失措的她這時才發現了問題,趕緊雙手捂住胸前回到帳篷穿了衣服,又慌忙跑出來。
吃早飯的時候,大家都在議論,昨夜究竟地震了沒有?隻有負責招待的那四個女兵,異口同聲地說:確實地震了。
曹衛東知道營建招待剩下的煙酒都放在玉軍那裡,晚上巡邏時,讓玉軍打開那個房間,說要檢查防火防盜問題,玉軍隻好打開讓他們檢查。
曹衛東見有那麼多半瓶的酒和半盒的煙,便讓那幾個人一人拿了一些,玉軍怎麼攔也攔不住,隻好讓他們拿走了。
玉軍把這事告訴了司務長和院長,由於院長認識他父親,所以沒有追究,但司務長把他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曹衛東因此懷恨在心。
玉軍每次采購回來,他都在門口把著,要求他下車,由於院內是凹凸不平的沙子路,玉軍騎車技術一般,帶著東西下車後再上去很費勁,隻好推著車走到很遠的夥房。
營建門衛一直是粗放式管理,從沒要求騎車人下車,玉軍知道,這顯然是在刁難他。
有一次,玉軍準備騎車出去采購,發現自行車前後胎都癟了,他仔細一看,原來被人紮破了,懷疑是曹衛東乾的,便推著車子找他理論:“曹衛東,這是不是你乾的?”
曹衛東指著玉軍道:“你個新兵蛋子,憑什麼說是我乾的?你是左眼看見了還是右眼看見了?”
“不是你乾的就好,我希望你不要乾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損人的事我不乾,但利己的事我倒是感興趣,這樣吧,你每天給我送半瓶酒、半盒煙,我可以加強巡視,保你平安無事。”
“你休想!”
曹衛東雖然沒直接承認,但話裡話外,已經說明就是他乾的,玉軍隻好推回來,自己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