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翠從工地回到家,見兩個孩子正在門前玩耍,立即抱起小紅,使勁親了她一下:“想媽了嗎?”
小紅道:“想!您去哪了?”
“我在一個水庫工地上乾活,築起一個又高又寬的大水壩,讓我們以後經常能吃到大米飯。”
“太好了,我就想吃大米飯。”
“奶奶打你們了嗎?”
“沒有,有時二奶奶打我哥。”
有翠立即問小魚寶:“她為什麼打你?”
小魚寶道:“玉霞把我的書給撕了,我把她推倒了。”
“她怎麼打你的?”
“把我摁在地上用腳踢我。”
“走,找她算賬去!”
有翠拉著小魚寶來到慶英家,見麵後,沒有打招呼,直接就問慶英:“你為什麼打小魚寶?”
“你應該問你兒子,是他先動手打了玉霞。”
“我已經問了,玉霞撕了他的書,他隻是推了她一下,並沒有打她。”
“推了就是打,晚輩打長輩,這還了得!我讓他給玉霞認錯,他就是不肯,還用眼瞪我,你說該不該打?”
小魚寶有點不服氣:“她是什麼長輩?還沒我大呢!”
慶英道:“她是蘿卜長在‘輩’上,再小也是你姑。”
“他是我兒子,輪不著你來打他,下次你要是再敢動他,我就對玉霞不客氣。”
“你敢!你算什麼東西,就知道勾引男人,難怪玉強打你!”
慶英這話深深地刺痛了有翠的心,她不能容忍彆人當著兒子的麵,如此侮辱她,她真想過去抽她,可她是長輩,她不敢,隻好拉著小魚寶離開了。
小魚寶經常聽到村裡人,在背後議論他媽,有的同學跟他發生爭執,就罵他是野種,罵他媽是騷貨。他知道騷貨不是好話,所以,他不敢問他媽。
“媽,野種是什麼意思?”
“你問這個乾什麼?”
“好多同學罵我是野種。”
“你告訴他們,誰再敢罵你,我就撕他的嘴!”
彩雲從油坊出來時,見有幾個學生圍著小魚寶,罵他是野種,領頭的還是上次被她教訓過的那個高個子男孩,正在毆打小魚寶,氣得她上前揪住他的衣服,將其帶到校長辦公室。
校長問明情況後,告訴彩雲:“這個學生是學校出了名的刺頭,教育、批評、體罰,能用的辦法都用了,還是不行,家長也管不了,我們也是頭疼,實在不行,隻能和家長一起,研究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
“體罰不能解決問題,希望學校多做一些說服教育工作,號召同學們互相尊重,互相愛護,互相幫助,對不良的現象要進行抵製,逐步形成一個好的校風。”
校長道:“謝謝您的建議,下一步,我們會進一步加強這方麵的工作。”
下午,大隊召開各生產隊隊長會議,王紅兵見到玉蘭來參會,便問她:“你們楊隊長為什麼沒來?”
玉蘭道:“他帶孩子看病去了,讓我跟您請假。”
王紅兵在會上說的事雖然很多,但核心內容就是擔心政策要變,要求已經實行包產到戶的五個生產隊,立即將土地收回,隻允許包產到組。
玉蘭對此提出不同意見:“首先,我們搞的不是包產到戶,其次,我們隊是縣裡抓的試點,不能變。”她還把請示陳書記的情況做了彙報。
王紅兵聽了,不以為然:“我不信誰說的,我隻信中央文件。”
其他四個隊長聽了玉蘭的彙報,覺得陳書記更了解上麵的情況,如果中央領導都支持,那肯定就沒問題。所以,都表示繼續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散會後,王紅兵心裡感到輕鬆了許多,雖然幾個隊都不同意改變,但他的態度已經亮出來了,如果真有事,也沒他的責任了。
玉蘭快到楊家崗村口時,聽見後麵有人喊她,回頭一看,是有濤:“下班了?”
有濤道:“是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看把你高興的,什麼好消息?”
“我當副站長了!”
“啊!真的?”
“當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