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軍回到唐嶺後,在街上買了他最愛吃的豆腐丸子,還買了一些黃鱔和千張、豆腐等。
到家後,見姐姐和小鳳也在這裡,感到很高興,玉蘭對小鳳說:“喊小舅。”小鳳跑過去,拉住玉軍的手:“小舅,把你的帽子給我。”
“好,給你戴上!”玉軍把軍帽扣在小鳳頭上。
小紅拉著玉軍的手:“二叔,我也要。”
“小鳳,讓你妹妹戴一會。”說著,玉軍就把軍帽給小紅戴上。
小鳳看著頭戴軍帽的小紅,噘著嘴看了看小舅,顯然是生氣了。
有翠又把軍帽給樹傑戴上,樹傑笑著跑出門外,小紅和小鳳都跟著追出去。
這時,玉軍才談及正事,彙報了和部長女兒見麵的情況和結果,彩雲、玉蘭和有翠都表示支持玉軍的做法。有翠道:“這樣的女人我們老陳家不稀罕,玉軍現在是個大軍官,縣城裡好姑娘有的是,讓你們同學幫幫忙。”
玉蘭道:“陳書記認識的人多,我可以讓他幫個忙。”
玉軍道:“不用,這事我有考慮。”
中午,彩雲做了一桌菜,玉蘭把二嬸和玉霞也喊過來,大人和孩子一起上,把桌子圍得滿滿的。
發福出去做木工活了,玉強打工不在家,否則,一桌可能都坐不下。
樹傑跟二叔擠在一起,摸著他領口上的兩個紅領章:“二叔,你這個為什麼是紅色的?”
“這紅色象征著是烈士的鮮血染成,要我們牢記革命的勝利來之不易。”
玉蘭問樹傑:“你看過《智取威虎山》嗎?這叫‘一顆紅星頭上戴,革命紅旗掛兩邊。’”
樹傑又把手伸進玉軍軍裝下麵的衣兜裡:“你的衣服為什麼有這麼多的兜?”
有翠立即接過話茬:“衣兜多了,就是軍官了,你要是學習成績好,將來讓你二叔把你弄去當兵,也能成為一個軍官。”
玉軍道:“是啊,從現在開始,就要聽毛**的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大家正在聊著,啞巴端了一大碗清燉鯽魚,放到桌子上。裡麵的魚湯又白又濃,就像牛奶一樣,他笑眯眯地跑到玉軍麵前,不停地“啊”“吧”“呀”的說著,還不停地比劃著。
玉軍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彩雲告訴他:“啞巴的意思是說,他結婚了,生了一個兒子,請你過去看看。”
玉軍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衝他豎起了大拇指,點了點頭,啞巴笑著離開了。
玉軍問母親:“啞巴什麼時候結婚的?”
“前年,是個傻媳婦。”
“會不會遺傳啊?”
“有可能,現在孩子還小,看不出來”
“他家那麼窮,也隻能是這樣,他母親的病現在好些了嗎?”
“還是那樣,得了癆病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玉蘭插話道:“啞巴這人心眼不錯,去年有些人家覺得通電了,煤油燈沒用了,就給扔了。啞巴都給撿回來,後來一停電,他就挨家挨戶去送。”
玉軍問:“經常停電嗎?”
“每個月都得停幾次,有時停幾個小時就來電了,有時要停好幾天,一點準頭都沒有。有時燈泡或明或暗,特彆閃眼,有時隻見燈絲發紅,根本不亮,沒有煤油燈還是不行。”
“現在農村都通電了嗎?”
彩雲道:“沒有,周邊幾個公社,就我們公社通了,這裡麵還有你姐的功勞呢。”
玉軍感到不解:“是嗎?我姐能做什麼?”
“你姐多次找縣委陳書記,最後,縣裡以支援貧困地區為由,由縣財政全額出資給我們通了電。”
午飯後,彩雲問玉軍:“你這幾天有什麼安排嗎?”
玉軍道:“周末我準備去看望楊老師,有事嗎?”
“你還記得楊塘集的劉阿姨嗎?”
“記得,您不老說她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嗎?”
“對,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去看望他們也沒去成,正好你回來了,也提乾了,能不能陪我一道去看望一下?”
“當然可以,您常說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她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應當去。”
“好,麻個我們一早就動身。”
王家峪到楊塘集約五十多裡地,兩地之間不通車,倆人步行了近十來個小時,一邊走一邊打聽,下午三點多才趕到那裡。
二十多年過去了,這裡和王家峪一樣,變化不大。
由於彩雲隻知道這個恩人姓劉,但不知道具體名字叫什麼,所以到了村裡,都搖頭說不知道是誰。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走過來,領著彩雲和玉軍,來到一戶人家,見麵後,彩雲一眼就認出了她:“劉姐,看看我是誰?”
“你是?”顯然,劉姐沒認出她來。
“你再好好看看!”
“你是迪安的張妹子吧?”
“劉姐,是我!”彩雲和劉姐倆人緊緊抱在一起。
“這是狗蛋吧?”
“你怎麼認出來的?”
“他右耳朵下麵有個黑痣,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阿姨,您記性真好!”玉軍對當年要抱養他的恩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