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裡的人激烈地開始討論‘這位弟弟長得可攻可受’時,當事人才意識到已經坐過了三站,最終這三站,他是跑回來的。
心不靜時他喜歡跑步。
蕭謝很明白,蘇清一直拿他當小孩,隔著這層固化印象,她永遠都看不見他。
回到小區已是十點半,居住的樓內有人還在搬家,一樓大堂被堆了滿滿當當的家具,電梯一趟趟運得很慢。
蕭謝走向安全通道,卻聽到了蘇清喊他的聲音。
他心跳一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回頭看見踩著高跟鞋從家具堆裡幾乎是爬過來的蘇清時,他才意識到真實。
蘇清不悅,“哪一戶搬家這麼沒公德心,公共區域也不給人留條過道!”
蕭謝三兩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小心,我扶你。”
電梯裡正巧出來兩人,見到被卡在一堆床板裡的蘇清時,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抱歉!攔了你們的路,我們先把小家具拉上去,清出個過道。真是抱歉,家裡東西太多了。”
“我倒沒關係,碰到抱著小孩的家長進來挺危險的,你們快清吧,我們走樓梯。”
蘇清當過很多年的租客,搬家的辛苦,她是明白的。
“好的好的,真對不住你和你男朋友了!抱歉抱歉。”
蘇清愣了一下,男朋友?什麼眼神?
她回頭看了眼蕭謝,他像是什麼都沒聽見,拉著她的手進了樓梯間。
那隻手從剛才扶她時就沒鬆開過。
“你的鞋跟高,慢點走。”他回頭同她說,握住她的手蜷緊。
“好。”
上樓的過程蘇清沒再說話,一會盯著腳下的台階,一會抬頭看蕭謝沉默的背影。
闃靜的樓道間隻有兩人的腳步聲,運動鞋跨一步,高跟鞋跟一步,連接在一起竟是出奇的協調。
蘇清是習慣做主的人,做主生活,做主公司,從來是她指哪彆人跟著她走哪,像現在這樣被人牽著走,倒是頭一回。
她是能抽出手的,前麵的人雖然握得穩,卻很輕柔。
她沒這麼做。
是不舍得嗎?
從一樓到三樓她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想通的時候已經是在四樓,她突然問了句:
“聖僧,你要帶我去哪?”
那語調,活像隻憋著壞的妖精。
蕭謝一怔,回頭,俊冷的眉宇皆是木訥訥的疑惑。
“你說什麼?”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自己聽錯了…
蘇清沒忍住笑了,笑得很皮,她脫開他的手,獨自扶著欄杆往上走了幾步,以平視高度問他,“你今晚心情不好?要和我說說嗎?”
她察覺到他有些不開心,順著他走到現在,最終決定逗逗他,才冒出了那句‘聖僧’。
就像家裡的小孩在生悶氣,先順著他,再逗逗他,然後氣就消了。
想明白這點的蕭謝心沉到了穀底,他淡淡回道,“沒有,剛才…在想事情。”
對方不想說,蘇清也沒追問,兩人繼續往五樓走,隻是這一次,蘇清在前,蕭謝在後。
回到家時,何淼正在沙發上打手遊,他抬頭瞥了一眼先後進來的倆人,“姐回來啦,你和蕭謝一起回來的?來得正巧!我買了燒烤,還熱乎呢!”
“樓下碰到的。”
蘇清說著在何淼旁邊坐下,選了根烤玉米開始啃,辣得她直吐舌頭。
蕭謝將兩人的鞋擺進鞋櫃後就去廚房弄了杯牛奶,端到她麵前,“你胃剛好,少吃辣。”
說完,他回了房間。
剛結束一局的何淼扭頭瞅了一眼蕭謝緊閉的房門,低頭問他姐,“你們吵架了?”
蘇清:“沒有啊,我又不是你。”
何淼想了想,也對,誰敢同他姐吵架,從來是她罵彆人的多!
緊接著何淼又說,“蕭謝後天要走了,他同你說了嗎?”
蘇清眨了眨眸,“也沒有啊。”
“哦…”
若有所思的何淼端起牛奶剛想蹭一口,就被她姐摁住了爪子。
蘇清:“你會煮小米粥嗎?”
何淼搖頭。
“不會煮就去學,要喝牛奶自己倒!”
她端起杯子也回了自己房間,留下何淼丈二和尚模樣,心裡在問,要蹭口牛奶還得會煮粥?
這兩者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