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住手!”
兩聲怒吼同時響徹在蕭家院內上空。
第一聲怒吼是蕭遙的祖父吼出來的,這第二聲,是蕭遙吼出來的。
但在場的人沒人在意蕭遙,全都看向了原淩遠候老侯爺。
老侯爺用拐杖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
他雖然已經七十,身材也有些瘦弱佝僂。
可站直了,那一米八七的身高還是如鶴立雞群,讓那些在場抄家的官兵看到都本能地頭皮發麻。
老侯爺的爵位可不是世襲的,他一生戎馬,手上沾的鮮血數不勝數。
淩遠侯的爵位是他用自己的鮮血和敵人的鮮血換來的!
昔日老侯爺曾被先皇戲稱為“活閻王”,說提起他的名字,能令百鬼卻步,小兒止啼。
此時他一聲怒吼,猶如當年在戰場上號率千軍般中氣十足。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和殺伐之氣,似重錘一樣直擊人心,瞬間讓這些肆無忌憚的官兵都膽寒心驚。
羅鵬飛也不例外,被嚇得手一抖,下意識地鬆開了蕭芸的手,伸手慌忙去拔腰間的劍。
手滑了幾次,才抓住劍柄。
他抽出劍,膽子也壯了幾分。
他自覺被一個風燭殘年,行將就木的老人嚇到,讓自己在士兵麵前失去了威信,就提著劍衝到了老侯爺麵前。
“老侯爺……不……蕭長弓,你想做什麼?本將軍奉旨抄家,你敢阻攔就是抗旨,本將軍可以將你就地正法!”
“現在本將軍命令你,跪下!”
羅鵬飛把劍架在了老侯爺脖頸上,聲色俱厲地吼道。
老侯爺筆挺地站著,鄙視地看了一眼羅鵬飛,就轉向了一邊的內務府趙大總管。
“趙大總管,您奉命抄家,已經抄了兩天兩夜了,罪臣家裡連地窖裡的米糧全被抄走,銀錢分文不剩。罪臣願意拿頸上的頭顱擔保,決沒其餘私藏,還望趙大總管開恩,約束手下……彆再為難罪臣這些家眷!”
蕭遙順著老侯爺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白麵無須的太監總管坐在廊下。
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也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裝睡。
對老侯爺的話,他充耳不聞。
羅鵬飛一見,更是囂張的氣焰高漲。
蕭家不是高高在上嗎?
今日他就要把蕭家徹底打入泥坑!
“跪下!”
羅鵬飛把劍往前一送,老侯爺脖頸就被鋒利的劍刃劃開,鮮血流了出來。
羅鵬飛一腳踢在了老侯爺的傷腿上,猙獰地冷笑道:“蕭長弓,隻要你老老實實地跪下,本將軍就保證放過這些女眷,否則……你這些細皮嫩肉的孫女們……嘿嘿……”
羅鵬飛雖然沒說出想做什麼,但最後那聲猥瑣不懷好意的笑聲就說明了他的意圖。
蕭家的女眷都恐懼地擠在一起,目光複雜地看著老侯爺。
老侯爺看向還摔在地上的蕭芸,又看向裝聾作啞的趙大總管,沉默著。
羅鵬飛見狀,忽地把一個蕭家幼兒從人群裡拖了出來。
“蕭長弓,這是你曾孫子吧!你不跪,本將軍就先拿他祭劍。”
羅鵬飛把劍架在了幼兒脖頸上,幼兒頓時嚇得哭叫起來:“曾祖父救命啊!娘……救命……”
幼兒的母親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哭著給老侯爺磕頭:“祖父,慧娘求你了,你就依了他吧……”
陸續有幾個女眷也跪了下來,雖然沒說話,但目光都哀求地看向老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