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馬修,你是否承認在廢車場行動中,未按照規定呼叫支援,未及時通過電台更新現場情況,未通過電台請示指揮中心,通過個人主觀判斷采取行動?”
“我承認。”
“警員馬修,你是否承認在廢車場行動中,未明確示警即開槍,僅播放了一段……嗯……錄音機播報?”
“我承認。”
“警員馬修,你是否承認在廢車場行動中,存在首發瞄準嫌犯頭部、對倒地嫌犯進行補槍的過度使用武力行為?”
“我承認。”
旁聽席傳來輕微的喧嘩,雖然是內部調查,但大多數的問詢會、聽證會,警員都是先一口否認,再慢慢闡述借口、理由,沒見過開場第一個問題直接就認了的,還一連認了三個!
最安靜最淡定的反倒是當事人馬修。
他不屑於推脫、否認,像個正客一樣狡辯;乾了就是乾了,沒乾的誰也彆想栽贓!
他不迂腐,會合理地利用法律和規則的漏洞,因為那些正客和有錢人比他更過分,唯有如此才能對付他們,但他不會墮落成那些渣滓的模樣!
馬修的承認,反倒把內務部特雷弗整不會了,提前準備的質證材料接不上詞啊!
特雷弗警監卡殼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沒有什麼需要闡述的嗎?”
“行為我都承認,但是我不認為我違反了規定。”馬修不疾不徐,侃侃而談,“我隻強調兩條原則,‘即時致命威脅’和‘動態威脅情境’。
“我擊斃了十四個,所以我是屠殺者嗎?
“諸位,你們有沒有想過,麵對二十多個荷槍實彈的D販是個什麼場麵?
“在我的抵近偵察階段,我看到了多支M16A1自動步槍、一挺M60E3通用機槍,並且懷疑還有一支狙擊步槍監控著場地,事後證明,那是一支M24SWS狙擊步槍。
“同時,現場的貨車中,可以合理推斷,其中載有大量自動武器,麵對這種火力,隻有一支步槍、一支霰彈槍、一支手槍的我,竟然會被認為動用了過度武力嗎?
“我想問問,你們打算怎麼辦?
“被機槍和狙擊槍指著的情況下,高聲喊出‘LAPD,Youaresurrounded!Putyourweapondown.Putyourhandsbeiedown!’(你們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把你們的雙手放在背後,躺在地上),嗯?”
馬修麵帶微笑,活靈活現地演繹著,引得旁聽席上陣陣輕笑。
馬修頓了頓,等諸人消化一下,設身處地地想象一下那個場麵,才繼續說道:“在座不少都擔任過現場指揮官,請問,給各位足夠的警力,把D排(SWAT特警)也拉上,你們準備怎麼解決這個現場?
“強攻?和配備了自動武器、通用機槍的D販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槍戰?
“還是放棄,在國民警衛隊嘲諷的目光中,請求支援?
“或是乾脆任他們離開,隻在尾巴後麵抓幾條雜魚,放任大批自動武器流入洛杉磯,最後隻能和期待著我們保衛的市民們聳聳肩說一聲‘抱歉,我儘力了’?”
旁聽席的笑聲消失了,LAPD內部或許有著種種問題,但大多數警察還是有正義感和廉恥心的。
可能有的人經不起稱量,敗給了自身的欲望,但也有很多人是相信正義的。
一直默默記錄的委員會秘書,忽然抬頭看了馬修一眼,目光中若有所思。
特雷弗警監敲敲桌子:“馬修警官,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違規執法的問題,煽動情緒並不會減輕你的責任。”
馬修比了個“OK”,保持微笑:“馬上就要說到‘違規’了。我剛才說了這麼多,其實隻想說明一點:我確實通過個人主觀判斷采取了行動,但這個判斷是最優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