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也隻煮了粥,炒了兩個野菜。
沒有半點油水和葷腥。
但是能有稠稠的白米粥,已然是一頓極好的晚飯了。
準備入睡時,李氏拿了一套衣服過來。
“換上這個湊合一下,身上的明日裡用皂角再洗一下。”
那是李氏自己的衣裳,虞秋笑著接過,去了旁邊還沒有住人的房間,換了衣服。
有些大,卷了衣袖和褲腳,腰帶紮緊一些,倒也還算合身。衣服上有皂角的味道,蕩在鼻間有些安心的感覺。
換好衣服出來,李氏上下打量了一眼,皺著眉,“太瘦了,看著比三丫還要瘦一些。”又軟聲道:“你也不用這麼拚,日子可以慢慢過,不急眼前幾日,也彆把擔子自己挑著,那屋裡的簸箕和笸籮是二禾和三丫今日裡編織的,曬架是我和小花阿平一起做的。”
虞秋剛想說自己不累。
李氏就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又繼續說道:“二禾和三丫都長大了,你想做什麼,可以使喚他們,不要自己硬扛著。娘身子不行,拖累你們了,隻能給你們做些飯食。”頓了頓,拉起虞秋纖細又粗糙的手,摸到她手心還有常年乾活留下的厚繭,心裡一酸:“娘是想說,我們是一家人,你也隻比二禾和三丫大了幾歲,也還是個孩子,彆這麼拚。”
聽著這一番話,虞秋的鼻尖開始泛起酸意,眼眶有些發熱,原是那眼淚想要冒出來,燙著眼皮了。
“娘,我不累,咱家的日子指定能過好的。”她忍著淚意,把眼淚憋回去,笑著安撫李氏,清甜的嗓音卻難掩哽咽。
借著夜色的掩蓋,虞秋抬手擦了擦憋不回去的淚,很快恢複如常。
今日裡都累壞了,二禾到屋後衝洗回來,躺下就睡著了。三丫還撐著眼皮,等著娘和大嫂,聽見動靜,就再撐不住眼皮,進入了夢鄉。
她側著身子,躺在鋪被上,心裡卻在想,不能不急啊,家裡沒糧沒錢沒青壯,賦稅繳不上,就要去服勞役。
這一家四口,哪個身板子能去勞役一遭,還能完好的回來?
她知道李氏是愧疚,但更多的是心疼。
翌日,依舊是天未大亮,虞秋就醒來了。
經過一夜的休整,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甚至覺得比昨日還精神不少。
見二禾也醒了,虞秋勾勾手指,示意他去外麵說話。
二禾輕手輕腳的跟著大嫂出門,心下竟是有些期待,猜測大嫂會給他安排什麼任務。
“昨日我聽娘說,那簸箕和笸籮是你編的,很厲害。”虞秋彎著杏眼,由衷的誇讚。
二禾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撓了撓後腦勺,“都會編這些的,我隻想著大嫂可能會用到,就央著大牛哥陪我去砍了竹子回來,編了這個。那個曬架我還沒學會,是娘他們做的。”
虞秋聽著他又謙虛又想要邀功的話,很貼心的沒有點破,“很厲害了,大嫂就不會編這些呢,今日再做些好不好?和三丫一起多做一些出來,我們家正缺這個呢。”
二禾因早起而有些迷糊的眼神,此時完全清醒了,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嘴角不受控製的上揚,重重的點了點頭。
抬手揉了揉二禾的頭,虞秋彎著眼睛道:“洗漱後背上背簍,大嫂帶你去叉魚。”
今日還要去山中采些草藥回來,一同炮製出來,帶去鎮上賣了。
還有那紅果、野薄荷和上次發現的野山薑,都要移植一些在家門前的菜地種上一些。
水塘那裡也要栽種一些,野薄荷的氣味能夠驅趕一些野獸,對異獸也該有些用處。
她抽空去種植了鬼針草,又帶回來一些種子和草藥。
事情有條不紊的進展著,抬頭才發現,太陽又悄悄的藏進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