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攬月的軍用終端,再一次響起。
但這一次,屏幕上沒有任何來電顯示,隻有一個代表著最高權限的、燃燒著金色火焰的龍形徽記,靜靜地懸浮著,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被吸引了過去。
林焰停止了咀嚼,蘇清雪的眸光凝固,就連角落裡安靜的葉輕語也下意識地挺直了身子。她們或許不認識這個徽記,但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壓迫感,清晰地告訴她們,這通通訊的另一端,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秦攬月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連呼吸都漏了一拍。
這是“龍印”,共和國的最高權柄,理論上,隻有一個人能啟動它。
她顫抖著指尖,接通了通訊。
沒有想象中的威嚴光影,也沒有冰冷的質問。一道全息投影在房間中央浮現,那是一位麵容溫和的老者,穿著樸素的中山裝,頭發花白,眼角的皺紋裡仿佛沉澱著歲月。但他那雙眼睛,卻深邃得如同星空,平靜地注視著房間裡的一切,仿佛能洞穿所有秘密。
共和國最高領袖,“龍首”。
套房內的氣氛瞬間凝固到了冰點,連空氣都不再流動。秦攬月下意識地便要立正敬禮,身體卻僵硬得不聽使喚。
然而,龍首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她身上,而是越過她,落在了那個依然半躺在沙發上,悠閒地看著全球新聞的少年身上。
“淩風小友。”
老者開口了,聲音溫和醇厚,像是鄰家的爺爺在打招呼,卻又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老朽代表這個國家,感謝你為我們……剪除了一個毒瘤。”
沒有質問,沒有試探,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上位者姿態。
開場白,是感謝。
秦攬月的大腦一片空白。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被訓斥,被調查,被要求立刻交出所有情報,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近乎平等的對話。
龍首的目光帶著一絲感慨,繼續說道:“陸家的根,紮得太深,爛得也太徹底。我們不是不想動,是動不了,牽一發而動全身。你用的方法,很……特彆,但結果是好的。”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無比鄭重。
“現在,出現了一個權力真空,也留下了一份足以毀滅世界的遺產。我正式邀請你,淩風小友,前往首都龍脈核心,我們需要坐下來,共同商議‘後陸家時代’的全球新秩序,以及如何處理‘造神計劃’這份遺產。”
邀請。
共同商議。
每一個字眼,都像一枚重錘,狠狠砸在秦攬月的心上,將她過往二十多年建立起來的、關於國家與權力的認知,砸得粉碎。
這已經不是招攬,更不是命令。
這是一種平等的,近乎請求的姿態。
整個房間裡,隻有淩風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甚至沒有回頭看龍首一眼,目光依舊盯著光幕上某個國家的發言人因為陸家醜聞而驚慌失措的臉,仿佛那比共和國最高領袖的邀請有趣得多。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懶洋洋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房間。
“太遠了,我懶得動。”
一句話,讓空氣徹底凝結。
秦攬月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了。她幾乎是驚駭地看向淩風的側臉,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