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殺無赦”,如同三道驚雷,炸響在每個士兵的心頭,讓他們血脈僨張,心神劇震。
李軒看著麵如死灰的魏忠,一字一句地說道:“魏都尉,孤很欣賞你的膽量。所以,孤決定給你一個體麵的死法。”
他頓了頓,嘴角扯出一抹殘酷的笑容。
“借汝人頭一用,以定軍心!”
話音落下,蕭騰會意,手起刀落。
一顆大好頭顱,衝天而起,滾落在塵埃裡,雙目圓睜,殘留著最後的驚恐與不甘。
鮮血,染紅了點將台前的土地。
全場肅然。那股由兵變帶來的躁動、不安與懷疑,在這一刻,被這顆血淋淋的人頭,徹底鎮壓下去。
剩下的,隻有對太子雷霆手段的敬畏,和對背叛者的切齒痛恨。
北境軍的軍心,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凝聚。
李軒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知道,從今天起,北境三十萬大軍,將再無人敢質疑他的權威。這支大周最精銳的部隊,才算真正地與他綁在了一起。
……
當夜,將軍府的書房內。
蕭凝霜默默地為李軒卸下外甲,看到他手臂上有一道被兵器劃破的淺淺傷口,是在製服魏忠死黨時留下的。她眉頭微蹙,取來金瘡藥,用棉簽蘸著,小心翼翼地為他塗抹。
她的動作很輕,很柔,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疼惜。
“嘶……”李軒故意倒吸一口涼氣。
“弄疼你了?”蕭凝霜立刻停下動作,緊張地看著他。
“疼倒是不疼,”李軒看著她近在咫尺的清麗容顏,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嘴角上揚,“就是覺得,我這太子妃,越來越有賢妻良母的樣子了。”
蕭凝霜的臉頰“唰”地一下紅了,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卻放得更輕了。
房間裡一時間隻剩下沉默,但氣氛卻不再尷尬,反而有一種溫馨在悄然流淌。
“今天,謝謝你。”蕭凝霜低聲說道。
她謝的,不僅是他為蕭家清除了軍中隱患,更是謝他,在那種危急關頭,依舊選擇相信她,相信她的父親。
“我們是夫妻,不是嗎?”李軒握住她正在上藥的手,將她拉入懷中,輕聲道,“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誰敢動他們,我便要誰的命。”
他的話語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蕭凝霜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她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感受著那份獨屬於她的安寧,緩緩閉上了眼睛。
冰山,早已融化成水。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聲極輕的鳥鳴。
李軒眼神一動,是荊雲的信號。
他輕輕拍了拍蕭凝霜的背,柔聲道:“你先休息,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他起身走出房門,荊雲早已在廊下等候。
“殿下。”
“說。”
“京城來的密信。”荊雲遞上一支小小的蠟丸,“您借魏忠人頭震懾北境的消息,已經傳回去了。”
李軒接過蠟丸,用指尖撚開,展開裡麵的紙條,借著月光一看,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三哥……坐不住了啊。”他輕聲自語。
紙條上隻有寥寥數語:三皇子府閉門謝客,有大批江湖人士,正秘密向北境集結。
李軒將紙條湊到燭火上,看著它化為灰燼。
“看來,這北境的夜,還不夠熱鬨。”他望著京城的方向,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傳令下去,張開網,等著他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可他們都忘了,真正的獵人,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所有自作聰明的獵物,主動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