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上,刻著兩個古篆字。
——稷下!
“我家先生,願為甄公,提供一個成為贏家的機會。”
甄逸死死地盯著那枚令牌。
稷下學宮!
那個南陽臥龍崗上,傳說中神仙居住的地方!
眼前這個人,竟然是那個神仙的弟子?!
“什麼機會?”甄逸的聲音沙啞無比。
徐庶壓低了聲音,說出了一個讓甄逸畢生難忘的詞彙。
“糧食……期貨!”
””真正的財富,不是囤積居奇,而是掌控‘規則’!”
徐庶將那份早已準備好的“糧食期貨”構想,用最簡單直白的話,解釋了出來。
“大戰將起,糧價必亂!”
“我們可以利用信息差,利用所有人的恐慌,提前布局!”
“在糧價最低的時候,買下所有人都看不上的‘未來’之糧!在糧價最高的時候,再將它拋售出去!”
“一進一出,便可獲利十倍,乃至……百倍!”
嘶!!!
甄逸倒吸一口冷氣
百倍利潤!
這是何等瘋狂!何等誘人!
這根本不是在做生意!
這是在……搶錢!
“爹!不可!!”
就在這時,一聲充滿驚恐的暴喝,從屏風後傳來!
來人正是甄逸的長子甄豫。
他死死地瞪著徐庶,像是看著一個蠱惑人心的魔鬼!
“你這個瘋子!你這是在妖言惑眾!”
甄豫指著徐庶,手指都在發抖。
“與虎謀皮!這是在與虎謀皮!”
“官渡前線,袁公七十萬大軍!贏定了!我們若是聽了你的鬼話,暗中做手腳,一旦被審配那些酷吏查出來,我們甄氏滿門上下,幾百口人,全都要被抄家滅族!萬劫不複!!!”
他轉向甄逸,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
“爹!您不能信他啊!這是要把我們甄家,往火坑裡推啊!”
甄逸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徐庶,心亂如麻,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抉擇。
就在這時!
徐庶耳朵微動,捕捉到窗外傳來的一絲極其輕微的,衣袂摩擦聲!
有人!
徐庶的臉色,沒有半分變化。
審配的狗,來得倒挺快。
“哎呀,甄公子此言差矣。”
“生意嘛,和氣生財。既然甄公對糧食生意沒興趣,那就算了。”
他看著心亂如麻的甄逸,意有所指地笑道。
“其實我這次來,還想談談絲綢的生意。”
“我家先生說了,上好的蜀錦,就像是貌美的女子,得藏在深閨裡,不能輕易示人,否則,被那不懂風情的‘惡犬’嗅了去,可就麻煩了。”
惡犬?!
甄逸渾身一震,瞬間明白了徐庶的暗示!
有眼線!
這個年輕人……他的警覺性,簡直恐怖到了非人的地步!
他立刻配合著演了起來,拍案而起,一臉正氣凜然!
“哼!休想!”
“我甄家深受袁公大恩!豈會為了你區區一點臭錢,就背主求榮!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甄家的每一粒糧食,都是袁公的!你休想拿走一粒米!”
“你那什麼狗屁蜀繡我們也一並不要,來人!送客!!!”
徐庶站起身,對著甄逸,拱了拱手。
“今日叨擾了。”
他走到門口,腳步一頓,回頭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風,要起了。”
“甄公,是想順風而起,還是被這大風,連根拔起?”
“好自為之。”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甄府。
窗外。
一道黑影,貼著牆根,靜靜地聽了片刻。
“哼,還以為有什麼大魚,原來隻是個來挖牆腳的蠢貨。”
“甄逸倒是忠心。”
黑衣人收好記錄,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甄逸一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渾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背叛袁紹,是滅族之罪!
可徐庶描繪的那個用“期貨”撬動整個冀州財富的未來,又像是魔鬼的歌聲,在他耳邊瘋狂回響!
賭?
還是不賭?!
這一夜,甄逸,徹夜無眠!
……
而他不知道的是。
離開甄府的徐庶,根本就沒有去歇息。
他來到城中一處不起眼的客棧,推開了一間客房的門。
房間裡,早已坐著十幾個麵容精悍,眼神銳利的小商人。
他們,都是徐庶在過去一個月裡,悄悄布下的棋子!
看到徐庶進來,所有人齊刷刷地站起身,躬身行禮。
“先生!”
徐庶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眾人,聲音冰冷而果決。
“動手。”
“是!”
“記住,消息一定要散布得又快又廣!要讓冀州每一個郡,每一個縣,每一個村落的百姓,都在最短的時間內,聽到這個消息!”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