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主夫人隻不過是通過獻糕餅這等小事來考驗人的誠心罷了。畢竟,這糕點不值錢,並非千金可得之物,唯一的要求就是誠心。”
“世人都想得穀主救治,可穀主要救的自然是誠心相請,且有重疾的人。”
沈輕塵覷了一眼綠豆糕上的黴點,“沈輕月,你難道不知今夏酷熱,你做好的糕點要冰鎮保存嗎?”
沈輕月啞然。
沈輕塵又笑問:“從六品官員家不至於用不起一桶冰吧?說穿了還是不用心,心不誠。”
今年氣候炎熱,尚未入伏,就已暑熱難捱。
沈輕塵基於此早早將做好的綠豆糕放在冰上保存,不至於腐敗。
倒是沈輕月五穀不分,四體不勤,做好的綠豆糕發了黴點,還拿出來現眼。
沈平之見沈輕塵伶牙俐齒,他的好妹妹月兒辯不過。
他冷聲說:“即便如此,穀主還是給求診人設了門檻,枉顧他人性命,穀主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輩!”
沈輕塵沒想到沈平之竟然如此衝動。
他這言語算是把穀主和夫人徹底得罪了,那沈望之的病怕是再也得不到穀主的醫治了。
沈輕塵輕咳,她提高了音量。
“世人皆說穀主與夫人來京城隻為遊玩品美食,可我卻聽說穀主夫人在尋適合的鋪麵,想來是想在京城開堂坐診,惠及百姓。”
沈輕塵看向謝紅玉,淺笑嫣然。
“夫人,可有此事?”
謝紅玉頷首:“確有此事,藥濟堂開業,我夫君會義診七日,京城百姓都可以來看病抓藥。”
眾人一聽,拍手喝彩,都誇穀主和夫人仁義。
謝紅玉瞪了一眼沈平之與沈輕月。
她話鋒一轉:“不過,即便是義診,我夫君也不會給詆毀我夫妻二人名譽的沈家人看診。”
一句話,堵死了沈望之看病的路。
沈平之急了。
他過來拉扯沈輕塵:“沈輕塵,你趕緊為我們說說好話,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你二哥去死嗎?”
魏臨淵伸手打掉了沈平之用力拉扯沈輕塵的手。
“沈公子方才言之鑿鑿說塵兒已經不是你們沈家人,她為何要為你們說好話?”
沈平之愕然。
沈輕月則滿眼的不可思議,喃喃道:“魏臨淵怎麼會維護沈輕塵呢?這不可能啊!”
謝紅玉邀請魏臨淵和沈輕塵入內:“少將軍、四小姐,鬨了這麼久,我們進去細談。”
沈輕塵頷首,與魏臨淵入內。
臨進門,她衝被攔在外邊的沈平之和沈輕月笑了笑,那抹笑既寒涼又疏離。
沈輕塵內心卻暢快,她雖大仇未報,可看著沈平之和沈輕月那副不甘憤懣的樣子,她就覺得痛快。
穀主林施性子溫軟,儒雅清俊,與謝紅玉烈火般的性子不同,他親自為魏臨淵與沈輕塵斟茶。
“四小姐方才對林某與夫人的維護,林某看在眼裡,再次謝過。”
話音落,他以茶代酒,敬了沈輕塵。
謝紅玉嘗了點心,味道極好。
“阿施,我們即刻就去將軍府為二公子診治吧,我也想跟四小姐聊聊,我與她投緣。”
魏臨淵目光幽深地看向沈輕塵。
她形容優雅平靜,淺笑嫣然,一派寵辱不驚的模樣,她越是如此,他便越發覺得她深不可測。
魏臨淵呷了口茶:“既然如此,夫人與我妹妹乘車,我與穀主騎馬先行?”
穀主林施頷首,與魏臨淵先行一步。
沈輕塵則陪著謝紅玉乘車去往將軍府。
她上馬車時,還看到沈輕月不甘地站在那,瞪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