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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黑暗囚籠(下)(2 / 2)

死寂。絕對的死寂。

熊淍的呼吸驟然停止!攥著鐵片的手心,瞬間被冷汗浸透。

怎麼了?被發現了?還是……啞伯他……力竭了?

……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無比的機括彈開的聲響,如同驚雷般炸響在熊淍耳邊!

鎖……開了?!

狂喜還沒來得及湧上心頭,一個聲音響起來!

“老東西!找死!!”

一聲暴戾至極、如同夜梟嘶鳴的狂吼,猛地從囚籠外的通道深處炸響!那聲音充滿了驚怒和殘忍,正是之前那個聲音粗嘎的守衛!

緊接著,是重物狠狠砸在肉體上的沉悶鈍響!噗!像是裝滿穀物的麻袋被巨錘砸破!

“呃啊!”一聲短促、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驟然爆發,又像被扼住喉嚨的雞一樣,戛然而止!

噗通!

有什麼沉重的東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粘稠的液體,順著鐵門下方的縫隙,悄無聲息地、緩慢地……洇了進來。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新鮮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濃稠得幾乎化不開,徹底淹沒了囚牢裡原本的黴味和惡臭。

熊淍的瞳孔,在黑暗中縮成了兩個針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凍結!他死死盯著門下縫隙裡那片迅速擴大的、在微弱月光下呈現出暗沉色澤的液體……

時間仿佛凝固了。

那粘稠的、帶著生命最後餘溫的液體,無聲地蔓延,像一條冰冷的毒蛇,蜿蜒爬過肮臟的石麵,一直延伸到熊淍蜷縮的腳邊。

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混著死亡特有的鐵鏽氣息,瘋狂地鑽進他的鼻腔,直衝天靈蓋!比背上烙印的焦糊味更刺鼻,更令人窒息!

啞伯……

門外那戛然而止的慘嚎,那重物倒地的悶響,還有此刻這無聲洇入的鮮血……像一把把燒紅的鐵鉗,狠狠夾住了熊淍的心臟,然後用力擰轉!痛得他眼前發黑,幾乎無法呼吸!

那個沉默的、佝僂的、在九道山莊的寒冬裡曾偷偷塞給他草藥渣的老人……死了。為了送一把刀,為了畫一幅圖,為了撬開這扇門……死了。死得如此突然,如此毫無價值!像被隨意碾死的一隻蟲豸!

“媽的!晦氣!”粗嘎守衛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喘息的餘怒和毫不掩飾的嫌惡,“這老棺材瓤子!什麼時候摸進來的?差點讓他壞了事!”

腳步聲靠近,停在了鐵門外。燈籠昏黃的光線再次從柵欄縫隙透入,照亮了門下那一大片刺目的暗紅。

“刁管事吩咐過,這姓熊的崽子是莊主和王爺都要‘關照’的重犯,絕不能出半點岔子!”另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帶著後怕,“這老東西……難道是為了裡麵那個?”

“管他為了誰!敢打這黑牢的主意,就是死路一條!”粗嘎守衛的聲音滿是戾氣,狠狠踢了一腳地上的屍體,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拖走!扔到後山亂葬崗喂野狗!手腳乾淨點!”

“是!”

沉重的拖拽聲響起,伴隨著屍體在地麵摩擦的令人牙酸的沙沙聲,漸漸遠去。燈籠的光也搖晃著離開了。

囚籠外,重新陷入一片死寂。隻剩下濃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無聲地宣告著剛剛發生的殘酷殺戮。

熊淍的身體僵硬得像一塊冰封的石頭。他蜷縮在角落的陰影裡,背靠著冰冷刺骨的牆壁,那枚染血的鋒利鐵片,依舊死死攥在手中,冰涼的觸感和掌心傷口的刺痛交織在一起。

剛才那一瞬間爆發的狂怒和殺意,在守衛出現、啞伯慘死的瞬間,被一種更深的、更冰冷的絕望狠狠壓下。差距……太大了。這黑牢如同一個吞噬血肉的鋼鐵巨獸,他連掙紮的資格都沒有嗎?

不!

嵐的名字,如同被鮮血浸泡的烙印,再次狠狠燙在他的心上!藥窖最底層!人不人鬼不鬼的藥人!王道權邪功的“藥引”!啞伯用命換來的鐵片和地圖!

一股混合著無儘悲憤、滔天恨意和不甘屈服的狂暴力量,猛地從他破碎的身體深處爆發出來!像沉寂的火山在壓抑到極致後的轟然噴湧!

他不能死!他必須出去!

背上那恥辱的“奴”字烙印,此刻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沸騰的意誌,灼痛感變得更加尖銳、更加滾燙!每一次搏動,都像是在燃燒!那不再是單純的痛苦標記,更像是一個被仇恨點燃的、熊熊燃燒的圖騰!

他緩緩低下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在濃稠的黑暗中,死死盯住了掌心那枚染血的、來自啞伯最後饋贈的鋒利鐵片。

冰冷的寒光,倒映著他眼中同樣冰冷、卻燃著地獄之火的瘋狂。

門外守衛的腳步聲似乎已經走遠。

機會!啞伯用命換來的、唯一的、稍縱即逝的機會!

熊淍猛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混合著濃烈的血腥味灌入肺腑,帶來一陣劇烈的嗆咳,卻也讓他的頭腦在劇痛中保持著一絲可怕的清明。

他不再猶豫!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將身體挪向鐵門的方向!動作牽扯著背上的傷口,劇痛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但他咬緊了牙關,腮幫子高高鼓起,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強行壓製著痛楚。

終於,他挪到了門邊。冰冷的鐵門緊貼著他滾燙的臉頰。他顫抖著舉起握著鐵片的手,摸索著鐵門與沉重門框之間的縫隙。借著高處通風口那微乎其微的月光,他找到了目標:門軸下方,一個不起眼的、用來排水的小小凹槽。

他屏住呼吸,將鐵片那鋒利無比的刃口,小心翼翼地探入門軸下方那個不起眼的凹槽縫隙裡。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他穩住因劇痛和緊張而不斷顫抖的手腕,回憶著啞伯葉子地圖上那個代表門軸的簡陋符號,然後,用儘全身力氣,猛地向一個特定的角度一彆!一撬!

嘎吱!

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內部結構被強行破壞的摩擦聲,在死寂的囚牢裡驟然響起!雖然微弱,但在熊淍聽來卻如同驚雷!

他心臟狂跳!動作毫不停頓!鐵片如同毒蛇的獠牙,在狹窄的縫隙裡連續幾次迅捷而精準的撬動、剮蹭!

哢!嗒!

一聲更輕微、卻更清晰的機括鬆動聲,終於響起!

成了!

熊淍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他猛地收回鐵片,將身體死死抵在冰冷沉重的鐵門上,用肩膀,用後背,用儘全身每一絲殘存的力量,不顧一切地向前頂去!

“嗯!”喉嚨裡壓抑著低沉的咆哮,那是力量迸發到極限的嘶吼!背上的烙印傷口瞬間崩裂,溫熱的鮮血湧出,浸透了破爛的衣衫,帶來鑽心的劇痛,但他全然不顧!

吱呀……嘎嘎嘎……

沉重無比、鏽蝕嚴重的鐵門,在他的拚死推動下,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極其緩慢地……向內……挪開了一條縫隙!

一股帶著通道深處黴味和血腥味的冰冷氣流,猛地從門縫裡灌了進來!

自由的……氣息?

不!是通往更深地獄的氣息!

門外通道一片漆黑,死寂無聲。遠處守衛巡邏的腳步聲似乎已經消失。隻有他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在狹窄的空間裡回蕩。

熊淍靠在門邊,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冷汗混合著背上的血水,小溪般淌下。他低頭看了一眼掌心。那枚染血的鐵片,鋒刃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冷的、擇人而噬的寒光。

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受傷的孤狼,穿透門縫外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死死望向通道深處,望向啞伯葉子地圖上那個指向地底的箭頭方向。

藥窖……最底層……嵐……

他舔了舔乾裂出血的嘴唇,嘗到了鐵鏽般的腥鹹。

然後,他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一步,一步,踏出了囚禁他、折磨他、險些將他徹底摧毀的黑暗囚籠。

腳下,粘稠的、尚未完全乾涸的鮮血,在冰冷的石地上,留下了一個個刺目的、帶著死亡溫度的腳印。

通道前方,是無儘的黑暗,像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

而通道的另一頭,隱隱約約,傳來了新的、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守衛粗聲粗氣的交談!

“快點!莊主那邊傳話過來了!王爺要親自提審那個姓熊的奴隸崽子!刁管事讓咱們立刻把人弄乾淨點帶過去!彆他媽讓那身血汙衝撞了王爺!”

“什麼?現在?王爺不是在‘藥窖’那邊……”

“噓!閉嘴!王爺的事也是你能打聽的?趕緊的!彆磨蹭!”

腳步聲急促地朝著囚籠的方向而來!

熊淍的瞳孔驟然縮緊!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如鐵!他猛地攥緊了手中那枚染血的鐵片,冰冷的鋒刃深深嵌入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和一種近乎殘忍的清醒。

退?無處可退!身後是剛剛逃離的囚籠,是死路!

進?前方是未知的黑暗深淵,是守衛即將到來的絕路!

他像一頭被逼到懸崖邊緣的孤狼,猛地側身,將整個身體死死貼在了通道冰冷潮濕的牆壁凹陷處!將自己徹底融入了濃重的陰影裡!破爛的衣衫緊貼著石壁,背上的傷口因為劇烈的擠壓而再次湧出溫熱的液體,但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屏住呼吸。心跳聲在死寂中如同擂鼓。

近了!守衛提著的燈籠那昏黃搖曳的光,已經如同鬼火般,從通道拐角處滲透了過來!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伴隨著不耐煩的抱怨。

“媽的,那老東西的血還沒乾透,真他媽晦氣……”

“少廢話!趕緊把人提出來才是正經!王爺等著呢!”

燈籠的光暈越來越亮,兩個守衛高大的身影被拉長、扭曲,投射在通道粗糙的牆壁上,如同索命的鬼影,一步步逼近熊淍藏身的陰影!

熊淍的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輕微的“哢吧”聲。染血的鐵片在他手中,蓄勢待發。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流,在他眼底無聲地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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