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荊越想越覺得有詐,當著尢辭的麵就吹了一聲暗哨。
一渾身包裹在黑袍裡的人悄然出現在樓荊麵前,“主子!”
“去,調查百花宗於乾方,我要知道他全部的消息”,樓荊低聲吩咐。
“是!”,話落,黑袍人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來無影去無蹤。
“那於乾方不是個好相與之人,他到底是故意接近你,還是無心的,隻看調查的結果了”,樓荊轉而對尢辭說著,但他心底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於乾方身上有秘密。
“這太麻煩你了”,尢辭蹙了蹙眉,倒不是她故意拿喬,但說到底她和樓荊關係隻能算作一般,他會對她如此照顧,無非是因為心存喜歡的緣故。
她並不想拿這樣的喜歡來方便自己,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太過無恥。
聞言,樓荊看向尢辭,沉默了稍許,“你若覺得麻煩,便再給我做一頓菜肴吧”
他不敢對尢辭直白的說出喜歡之言,因為對方的態度太過明朗,他敢肯定,若是他直言不諱,那必然會被拒絕,這個結果光是想想都覺得難以忍受。
這麼想著,樓荊就忍不住苦笑一聲,隻覺得心頭苦澀甚濃。
往日他瀟灑度日,總覺得世間一切都可遊刃有餘的解決,哪怕他無力爭奪王位,也覺得一切美好,可到了如今方才知道,人活在世,總有那麼一兩件事叫他有苦難言。
“做一頓菜肴?好吧”,尢辭想了想,終歸是沒有拒絕。
這樣一來,也算是銀貨兩訖,不算是她占便宜,而這食材選擇,她自會儘心,農場靈植能用的她便取來用,也算是不枉費樓荊費心幫她了。
但想是想,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我記得你曾問我是否喜歡舒麟”,尢辭沉吟片刻,輕聲說道。
倏然,樓荊心臟一跳,下意識的不想聽尢辭提及這個話題,不禁抿唇不語,神色晦澀。
尢辭也不在意樓荊接不接話,她繼續道,“我說了,我不喜歡舒麟,因為我有喜歡的人”
聞言,樓荊麵色驟然一白,卻還是強作鎮定,“是嗎?怎麼從沒聽你說過,可是奎天學院的人?”
他從沒見尢辭和哪個男人同行過,若真要說有,那便是他,胡鈺和秦飛雲三人了,不喜歡舒麟,那喜歡誰?胡鈺?還是秦飛雲?
樓荊緊咬腮幫子,心頭卻如蒙上了陰影一般。
“不是,他吧......是大荒最神秘的人”,尢辭眼底掠過一抹狡黠之色,她自然是沒有喜歡的人了,但這不妨礙她杜撰一個出來。
既然不喜歡樓荊,那麼自然不能給他絲毫幻想的機會,那不僅是對他不公平,更是耽誤了他,與其如此,倒不如胡亂編造一個喜歡的人出來。
而樓荊卻是不想聽尢辭談及另外一個男人,很快就轉移了話題,“瞧,海之秘境到了”
聞言,尢辭看去,果然看到那邊一陣光暈籠罩半邊海域,而她和樓荊已然不知不覺來到了無儘之海的海岸邊,海風拂過,帶來一股腥鹹的味道。
尢辭沒有去看海之秘境,目光所及,是漫無邊際的汪洋大海,而腳下的則是鬆軟金黃的沙子,許是因為海之秘境在此地的緣故,沙灘上三三兩兩聚集著不少人。
望著無儘之海,尢辭原本遇到於乾方而糟糕的心情也舒緩了不少。
果然,不管是在地球上還是在大荒,麵朝大海時,心境總是放鬆的。
而一旁的樓荊卻望著尢辭的側臉,怔怔出神,他知道,對方是瞧出了他的心思,特意說出那樣一番話,算是絕了他的心思。
半晌,他垂頭自嘲一笑。
他從不知何為愁滋味,如今卻是深刻體會到了,心頭猶如被巨石碾壓過的沙礫一般。
“走吧,往那邊瞧瞧去”,尢辭眯眼看著光暈四射的海之秘境,說道。
這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嘴上說的談的都是有關秘境的,儘是站在一旁聽,都能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方說有大能精確了海之秘境的開啟時間,就在明天傍晚;又或者月華帝國三殿下入住了某家酒樓,如今那酒樓已經被貌美少女圍堵的水泄不通;亦或是即將開啟的秘境中寶物眾多,據說有強者探測到了某種高品級靈植的香氣,等等......
尢辭認真聽著,沒有放過任何一點有用的消息。
而她著重關注的,便是那原文男主,霧影傾城。
原文中,作者隻說霧影傾城年少築基期時曾得到過可重鑄仙元的寶貝淨仙,卻並沒有詳細描述過這一段,所以她也不知淨仙形態。
如此一來,她就需要認真關注一下霧影傾城,尾隨其後,既要奪得淨仙,卻又暫時不能和這位男主為敵,畢竟她現在實力不顯,和男主作對,和找死沒有任何差彆。
然而既要得到淨仙,又不能得罪霧影傾城,想要滿足這兩則條件,無疑很難。
就在這時,一道劇烈的爭執聲響徹海灘,叫四周的交談密語都靜了靜。
“今日,你們傭兵團若不把這小子交出來,那就是和我們戰狼傭兵團宣戰!嗬嗬,區區一個二品傭兵團,居然老虎頭上拔毛,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這聲音滿含凶氣,叫人聞之生畏,而一些聽到“戰狼傭兵團”名頭的都紛紛噤聲不語,眉眼間儘是驚懼之色,看樣子,這傭兵團的確有著些本事。
尢辭和樓荊也被這起意外吸引了目光,紛紛看去,這一看就都愣住了,因為那被斥責的滿麵煞白的不是彆人,正是他們今天剛認識的老油條,珊妹!
“這......文山大人見諒,卜子隻是個孩子,他見得少,並不知這頭妖獸乃是戰狼傭兵團的獵物,這才不懂規矩動了這妖獸,我在這裡和大人賠罪了,望大人放他一馬,不要和他計較了,卜子!還不和大人賠禮道歉!”
珊妹深吸一口氣,旋即轉身,一巴掌打在身後一個瘦弱如竹竿的少年身上。
她這一下子可沒留情,直接將那少年給打倒在地,但那一刻,她眼底也有著痛惜之色。
她也不想這麼做,但不這麼做,戰狼傭兵團出不了這一口惡氣,一定會不惜任何手段將卜子帶走,到了那個時候,卜子就不是挨一巴掌那麼簡單了。
說白了,她這是以退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