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又是這恃強淩弱的戲碼”,樓荊在一旁雙手環胸,冷笑著說道。
在大荒,仗勢欺人的事件屢見不鮮,畢竟拳頭就是硬道理,隻要你有實力,做任何有違道義的事情都無人敢管,而這樣的現象多了,旁觀者骨子裡也儘是看熱鬨的心思,沒人會仗義執言,挺身而出,這,就是大荒如今的生存法則。
尢辭紅唇輕抿,美眸中儘是漠然。
這樣的情形彆說是在這扒骨噬肉的大荒了,即便是和平年代的地球,也常有一些什麼豪車女司機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事件發生。
雖然她和珊妹算是相識一場,但關係還沒好到她要拔刀相助的地步,更何況看周圍眾人的神色便可知,這戰狼傭兵團實力雄厚,輕易招惹不得。
她還沒腦子抽風到做聖母瑪利亞,光環普照助人為樂。
如今看著珊妹伏低做小,卑微討好,她也隻能在心頭同情一番。
而從圍觀者們的口中,她也算是聽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這漠楓傭兵團是二級傭兵團,人數隻有十幾個,珊妹在其中算是一個外交官似的存在,她性子倒是活躍,八麵玲瓏,倒是拉攏了不少傭兵為友,平日裡一起做任務。
不過,她拉攏的也儘是一些一級,二級的傭兵,麵對如今這情況,沒人敢來出頭。
而這戰狼傭兵團就不一樣了,算是海鎮的龍頭霸主之一,四級傭兵團!
不過,戰狼傭兵團名聲並不好,他們平日裡就經常欺辱低級傭兵團,似乎很是喜歡將對方踩在腳下的感覺,所以平日裡一些低級傭兵看到戰狼傭兵團都是繞道走的。
可惜事無絕對,這不,漠楓傭兵團今日就撞在了槍口上。
這緣由嘛,便是那名為卜子的少年,幸運的遇上了一頭瀕死的妖獸,要知道,妖獸渾身都是寶,其妖丹,精血,骨骼乃至皮毛,都可作為煉製法寶的材料。
卜子不過一個小少年,遇到這等幸事自然開心的牙不見眼,當場就一刀結果了那妖獸。
然而這妖獸卻是戰狼傭兵團的獵物,在打鬥一番後,那妖獸重傷垂死之際逃離,卻終究沒堅持住,便便宜了卜子。
如今,戰狼傭兵團尋了痕跡找過來,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偷拿”了他們獵物的小子。
尢辭輕嘖一聲,在她看來,這獵物既然跑了,那誰撞上了便是誰的,妖獸身上又沒寫歸屬者的名字,更何況,任誰遇到這樣一筆唾手可得的財富恐怕都忍不了,可惜卜子是個經驗不足的,這才落下了把柄,讓人找上門來。
“卜子!快和文山大人道歉!”,珊妹看著倒在地上的卜子,又催促了一聲。
麵對戰狼傭兵團這樣一尊龐然大物,她渾身儘是冷汗,隻希望能平息了對方的怒火,萬萬不要牽扯到傭兵團本身,否則便是滅團之災!
戰狼傭兵團跋扈至極,不是沒有剿滅過小的傭兵團,這對他們而言可不算大事。
而卜子卻沒出聲,他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和瘦弱身形相符的,是他枯黃的小臉,下巴尖尖,更凸顯出眼睛的大,瞧著有些可憐。
但小小少年,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眼神裡卻有著和年紀不相仿的凶狠。
“我沒錯!”,他緊咬著牙,臉上儘是倔強之色,他沒有去看珊妹,也沒有看戰狼傭兵團的人,更沒有看那些嘲笑他的圍觀者,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腳下的妖獸。
那是一頭稷山鹿,皮毛呈彩色,頭上生著一對極漂亮的角。
稷山鹿是一種極富價值的妖獸,其肉質鮮美,皮毛更是大荒貴婦們所喜愛的,這樣一頭妖獸賣出去,絕對價值一個中品靈石!
而這樣一筆財富對他來說不亞於潑天的財富,若得到,那妹妹的病......
這麼想著,卜子的眼神就愈發凶狠堅定起來。
“我沒錯!我撿到妖獸時它還沒死,是我殺的,那便是我的!”,卜子抬起頭,眼神一步不讓的看著對麵的戰狼傭兵團。
話落,一片寂靜。
的確,對於傭兵工會這樣的鐵血組織來說,是有自己的規則的,一些盯上同一頭獵物的傭兵團,難免會因為獵物的歸屬而大打出手,故而傭兵工會就有規則言明,獵物是誰殺的,那就是誰的。
雖說這稷山鹿是戰狼傭兵團合力重傷的,但奈何這最後一刀卻是卜子補上的,如此一來,這妖獸自然算是死在了卜子的手上,任誰也沒辦法挑出理來。
一旁的珊妹聽得此言,臉色慘白,冷汗順著臉頰滑落,瞳孔不斷跳動,她都不敢轉頭去看那戰狼傭兵團文山的表情,心頭苦笑,事情算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果然,那文山怒極反笑。
“不見棺材不掉淚!上,給我把那小崽子拿下,我倒要看看他骨氣有多硬!”,文山怒喝一聲,滑落,立於他身後的戰狼傭兵團眾人便上前去,要將那卜子就地拿下。
“不,不要!”,珊妹表情掙紮了片刻,終歸是不忍心。
她心頭清楚,若真叫文山將卜子抓走,那今日,就是她和卜子的最後一麵了。
文山冷笑,“嗬,不走?那可由不得你!”
“放開我!放開我!這是工會製定的規則,就算你們是戰狼傭兵團,也不能違抗,否則工會不會放過你們的!”,卜子卻是硬氣,被束縛住兩條手臂,還連聲叫嚷著。
一聽這話,文山臉色便黑了又黑,“還不把他的嘴給堵上!”
戰狼傭兵團雖然在海鎮有些勢力,但還沒張狂到挑戰工會規則的地步,若真叫人捅到工會大佬麵前,那即便戰狼傭兵團也有吃不了兜著走了。
很快,卜子的嘴巴就被人用破布給堵上了。
尢辭在一旁暗暗吐槽,看來這戰狼傭兵團是沒少乾這種事兒,隨身都帶著破布和麻繩,不過看那少年掙紮,眼神絕望的模樣,還怪叫人唏噓的。
“我們走吧”,樓荊看看尢辭,低聲說道。
他對尢辭的袖手旁觀很是滿意,畢竟那等多管閒事之人在大荒可活不長久,更何況在場的都是人精子,沒人會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去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