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這擇優而選!”齊允盯著齊恪,“朕才覺不公!爾永或者留清難道從來就不曾有過不甘為何自己生來便是無緣於這翹楚之位?”
“皇兄難道是疑惑臣弟居心叵測?”齊恪啞然失笑,“難道皇兄是想父皇母後如此安排等同於埋下隱患......故以倒還不如讓我們兄弟明爭來得適宜?”
“是以皇兄從欲封臣弟為皇太弟伊始,便是在試探臣弟?”
“一派胡言!”齊允終於站起了又是一腳落在了齊恪身上,“朕所言之蠱惑之意乃是遺憾若父皇、母後也將你放在宮中自幼教**王之道,而今你便不會這般無有雄心誌氣。一心隻貪戀安樂祥寧!”
“朕無有後嗣!朕是憂心江山無繼!社稷不保才要封爾永做皇太弟,哪裡來的試探之說?”
“皇兄此言差矣!臣弟此刻暫且擱置皇兄適才推崇的擇優而選不論,”齊恪欲起,然想來自己還是要挨踹,便索性趴著不動,
“李卉繁,不!皇兄恕罪,李淑媛才方進宮,說不定來年便能為皇兄誕下皇子,皇兄何至於就可斷言無嗣”
齊恪不提此話還好,一提起齊允便覺自己心尖有數百條長蛇正在扭曲、蠕動.......讓他有道不出心慌、說不儘的憎惡、想不完的疑惑!
“臣弟若應了皇太弟之封、一旦皇兄有嗣,此事豈不是就成了世間第一荒誕之事,臣弟亦成了世間第一無稽之人?”
“朕是否能有後嗣,或許天也不明,神也不曉!”
齊恪不曾等來齊允之腳,卻等來了齊允之手正拉了他起來,“故而朕,就更不能知了!”
齊允眼前又浮現出東方伸出的那三個手指,想到了那“三月之約”.......自己為在三月內印證,那道士是否隻是妖言惑眾,那約是否值得一赴,可謂是用儘了手段!然為何有時切切盼望他所言不虛,有時又殷殷希冀他根本就是在妖言惑眾?!
是為心有不安麼?可若要為成舟之木此“成”之早晚而不安,是否也是多餘?
“若朕有幸能得後嗣!”齊允籲出一口長氣,聲氣聽來並無多少振奮、期盼,反而是陰陰沉沉,“也隻是後嗣而已!隻是朕之膝下能添了皇子或者公主而已!”
“並非!定是國之繼祀”
“皇兄可是得了癔症?”齊恪目瞪口呆之間就顧不得體統尊卑,“從來便是子承父業,皇兄難道不知?不然何出此言?”
齊允不能告訴齊恪!寶明阿尚早已告知他命中無有子嗣,他也早已於此絕心,故以才生出要立齊恪為皇太弟之想!可東方那個“妖道”偏偏讓他於這死心之下生出了“或許”,生出了“可能”,生出了“或可一試”........然當真試了、做了,他偏又怕,偏又憂,他憂怕這命中原是無有的孩兒可會是什麼妖術邪法凝結而來,就此便要攪得家無寧日,國無太平!因此即便成真,他也是要看,要等,要試.........
“李淑媛性格魯莽暴躁,生養的孩兒若是隨了她的秉性,於江山定不是福!”
既然真因不能說,齊允勢必也要編得個能讓人信服、尤其是能讓齊恪信服的藉口才能詮釋了自己的“荒誕之道”。
“且她而今在後宮已是一人獨大,專橫跋扈,一旦誕下皇子便更是要囂張無度,或許從此連帶李閥閱一族都要自視高人一等,由此再牽出些是非,實非朝堂、後宮之福!”
“故以朕會等、會看、會測,也會打壓了李淑媛乃至李家的銳氣,直至........”
忽然!“砰砰咣咣”,堂外一陣瓷器脆響之聲......
緊挨著又是盛馥的驚呼之聲:“卉繁!卉繁莫走!”
“快去攆上了李淑媛,快去快去!”。
堂內,麵如白紙的齊恪滿眼哀憐地看著麵如金紙的齊允,“皇兄!可要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