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九十五、金衣客_畫斜紅_线上阅读小说网 
线上阅读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畫斜紅 > 五百九十五、金衣客

五百九十五、金衣客(1 / 1)

“啊?!”謝酈心聽到失聲驚呼,連手中的茶湯潑出了一半都自我不知。盛家郎主是何許人也?論是暗中如何,明麵上他可一向是以雍容謙恭示人、尤其是對至尊,何曾少過半絲不敬?可如今居然活生生地做出了“逼宮”之事?縱是她仗著自詡的聰慧揣測過千百種盛家之“反”,也斷不能想到他們竟會是筆直直去奪了龍椅來坐。

“至尊之後作何了?他可拾來看了?”謝酈心扔下茶盞,顧不得身上被淋濕了大片,伸過手抓住了李卉繁的手就問。

“驟遭驚變,又是此等奇恥大辱,至尊當然是勃然大怒。他氣到不及斥責就立即要喊了羽林郎來拿下‘反賊’豈知喊了半日莫說羽林郎,縱連長侍宮婢都不見一個人來。原本在殿內的幾個長侍隻得喊著‘護駕’、將當他擋在身後、旁的也不敢動了什麼。”李卉繁歎了一息、默默地繳上另一手給謝酈心捉緊。

“此時寶珠阿尚唱了聲佛,道是‘自見性者一切業障刹那滅卻陛下為何不先看一看那書簡,再作打算?’”

“這般就真看了?”

“事已至此,他又豈能不看?縱然他不想看,長侍們也是敵不過那幾人的威勢、不敢不撿、不敢不呈。”

謝酈心呆若木雞,可一顆心卻砰砰呯跳得幾乎要躍出腔來。寶珠阿尚?平日裡裒斂無厭且看似與盛家絕不兩犯的寶珠阿尚竟是充了先鋒?若是寶明阿尚倒還罷了。哪個不知他與盛家郎主本就是青梅竹馬的總角之交,可寶珠阿尚......他可是至尊欽點的國師、是齊家的兩朝“元老”、與宗室莫逆非常,怎麼驀他地也成了盛家的“扈從”?還有那些羽林郎他們不都是至尊一個一個自己親自挑來的麼?怎的也不尊號令?難道皆是......被挾製了?

“哎......”李卉繁今日的歎息竟是多過了以往二十餘載的相加之數......她想露個嗤笑卻隻有苦笑連著苦笑、一發不可收拾,“你莫問我書簡上寫得是什麼,至尊那時並不曾喊我同去,而我不過是以為盛家郎主、娘子來了就必會有些梅素、齊爾永的消息,是以躲在與偏殿相通的甬道儘頭偷窺偷聽......”

“實則看不看都罷,那時至尊隻看了一眼臉色就同死灰一般那時我就知道就,此一封書簡的力道定是能讓江山易主、朝代更替。”

隨著話音落下,李卉繁須臾顯得枯槁起來。謝酈心觸目傷心,顧不得自己尚在震撼暈眩之中,隻想著當是要去寬慰則個。可她張口結舌地卻又不知該要何從勸起,更不曉眼下依著自己與李卉繁這“勢不兩立”的境地、該是何說何言才能適宜。

“盛家之深廣果然是本深末茂、浩不可測。難怪父親、叔父等人於他家從來不疑不棄......由此可見他們定是比至尊更知根源。這個女武夫說是與至尊無情無義,可畢竟是會日久生情、且連孩兒都生了,當然就是夫妻同生同息......她這‘托孤’之舉原來為的是個‘怕’字呀!”謝酈心無法言說之下隻得更握住些李卉繁的手、聊示慰藉。

“我們倆吵了十幾年,終究也還是吵出些真情誼來的。”李卉繁感念她的無聲之情,兩眼驀地就波光粼粼,一下激得謝酈心痛下決斷“與其見她形若跌彈斑鳩,寧可再去捅捅她的痛處。本來性子外向之人隻要將心事說破了、道儘了便可釋然很多,我與她不都是這般的心性?”

“後、後來呢......”

“後來?後來至尊當然不認,說這書簡定是偽造的。”李卉繁抽動著嘴角,像是要笑卻比哭還淒涼,“他甚至要喊人來引火燒了自我第一眼看見他起,何曾見過他這般驚慌失措,那時從骨頭裡透出的懼怕呀!”

“終究燒了不曾?”謝酈心急問。

“籠中之鳥、網內之魚,再掙紮又有何用?自然是燒不成的。”李卉繁長吸起一口氣、像是極怕自己就此斷了生機,“那時殿內為主者五人。一人是為良朝至尊,兩僧是為民信至尊,另一對夫婦則是天下至尊你道這良朝至尊在其間可堪一用?”

“想我良朝幾乎人人信佛,至尊更是向來推崇寶珠阿尚、將他在民間造得更活菩薩一般......我想一身金衣的寶珠阿尚攔下引火長侍那一霎,他的心應像是被剜了一樣,必然會自哀一聲‘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那盛家郎主、娘子又說了什麼?”謝酈心隻覺得口乾舌燥,雙手卻是又熱又濕,也不知其間的黏熱是來自與她還是那位貴嬪娘娘。

“他們這時並不曾開口,隻一人一位地在帝後之位上坐著,看來竟是沒有一點違和之感,像是天生便是帝後。”

“寶明阿尚也是不響,可他居然一直笑嘻嘻地、那揶揄的樣子就像再看‘兩小兒辯日’。而我、我竟覺兩難,居然不曾上前!”看得出李卉繁是恨極,說到這裡一咬牙,咯咯作響。

“你確是兩難!想我們自幼在盛家廝混,娘子待我們從來就像自家女兒一般,手心手背的都是羈絆,是難決斷!”謝酈心何嘗不知李卉繁是怯怕了、是以不去,隻不過此一層不可點破。

“實則”李卉繁遲疑了一息,卻道,“我不去,一來為我一直叫嚷與至尊無情,怕出去護他被人笑話,二來他也斷不會願意我看見當時之景。也虧得是不曾去。”

“為何?”

“隻為他們所說句句都是秘辛。”李卉繁字字都透著無以承受之意,“寶珠阿尚屏退了那幾個長侍,說是為了保得他們性命。實則那幾個是論是聽與不聽都已必死無疑的,又何必多此一舉?”

“待他們退去後,寶珠阿尚才又道,此份書簡原不止一份。除卻盛家郎主,良朝上下隻要是皇家宗室供奉的寺院更是皆有同模同樣的......而書簡上除卻良朝高祖皇帝的親筆、更不少曆代帝皇的禦筆因此此一樁‘隻要盛家開口、齊家就需得禪位’之事,便是真的不能再真、即便是假的也是為真。”

“什麼?!天呐!”謝酈心聞言驟然跳起,眼前一晃是盛家娘子成竹在胸之樣,一晃又是自家父親、叔父的篤定之態雖不至匪夷所思卻也難免心神戰兢。

“到底、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謝酈心想知道究竟,因她不願盛家原是兩腳野狐、會做下深奸巨猾之事。

“我瞧著至尊那樣貌,定不會是假的。他又豈能認不清列祖列宗的筆跡?你當知道他若不是做皇帝,‘南文首’這一說便是輪不到齊爾永得去。且依他的秉性,若那書簡若是仿的,他反而是會鎮定著周旋,斷不會失措至此。”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還有、還有那......”謝酈心籌措著言詞、一反平日裡巧舌如簧之樣,“那個!不是至尊才賜回盛家的。那個......廢了不許娶門閥之女的那個......”

“虧我還與你吵了這麼多年!竟是個色厲膽薄的、一遇事就沒了主張!”李卉繁終於笑得暢快了一回,“我這裡都不曾怎樣,你倒是連話都說不囫圇了。”

“若你是在、若是你聽見了後邊的話,豈不是要喊死在當場?”李卉繁又給自己斟了杯茶,捧在手裡卻也不吃,隻讓謝酈心瞧著她那一雙止不住震顫的手,“不過我那時也是強忍著才不曾露了行藏,還要幾次三番去掩了索珠的口!”

“那玉圭是盛家予齊家之諾,而這書簡是齊家予盛家之諾!說句不敬的話,我竟不知道高祖們這諾是為何來?是為防兩家不親、還是就要兩相不合?”李卉繁抿了口茶,拎著眼眉告訴了謝酈心她現聽來的百年前“雙帝星”、以及盛家高祖自謙讓位之事。

“寶珠阿尚怎麼就像要存心說與你聽一般。”彷佛須臾煉成了“見怪不怪”之功夫的謝酈心嘟囔著,“至尊難道不知麼?”

“至尊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若儘知,又怎會做下這等蠢事!”李卉繁一派束手無策之態,“而今,我隻怕他是會一蠢再蠢實則我也不需得‘怕’,他是定會啊!”。

“那麼、那麼......至尊雖然不甘心,如今也是、是先禪位了?而後再、再反盛家?”謝酈心一息千念她恍若看見了盛家郎主登基繼位、恍若看見了一人入主東宮,可那人究竟是盛遠還是盛為?為何看不清?


最新小说: 為了給發小治病,我成為了殺手 人在蜀山,反清複明 海賊:偉大航路上的愛情小故事 啟能學院 火紅年代,從擺攤賣蛋炒飯開始 HP:我來自東方 古代饑荒年,從喂飽嫂嫂開始納妾 欲寄愁心朔雁邊 祖師爺下山闖都市 渣男滅我滿門,我就重生當他皇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