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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零九、寄枯榮(1 / 1)

聞聽劉赫出言咄咄,盛馥積怒之餘,可不會料到自己竟還會皺起一片心酸!

“我從來就是如此之人,你難道不知?”盛馥眸中有水汽蒸蒸,她惱恨自己不該亂情生錯,居然忘卻了今時今地今人,已早非昔日那江畔初識時小心翼翼的溫雅儒士。

“朕何敢相忘?”劉赫竟然揚起譏笑,“即便朕是想相忘,你可能允?”

“你既憎恨我秉性難移,就無須留我。盛馥就此告辭。”盛馥作勢要起,卻被劉赫伸手按住了雙肩,“你這般胡鬨,無非就是混淆不清,於朕究竟是當信還是不信!”

“然若你不能信朕,方才便不會容得十九叔他們離去。如此朕隻當你還是願意一信,既然願信、隨朕一同,為何還要好事?”

“朕既能去而複返,踏足這滿是蓄意之地,全然便是為你。既如此,朕又豈會自添一絲一毫作繭自縛之煩?是以盛馥啊,勿要再以你之妄測來度朕心!”

劉赫說罷將盛馥往胸膛攏了攏,又拖起她的手慢慢捂上心頭。他不禁自嘲起文朽嘴拙,竟不知該是用何詞何句,才能表清心之重、意之沉、念之怨。

“此刻你當是要好生歇息,畢竟那去處不能如你道來的那般寧和。”劉赫說著一雙眼投去鄭淩瓊處。鄭淩瓊一見連忙爬起遞了個銀盒過來,又去劉赫牽回的馬兒處取了盛馥的一應用具,斟茶遞水之後便是搓手搓腳地扭捏在劉赫邊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劉赫從銀盒內取出一粒黑黢黢的藥丸喂入盛馥口中,正當他躊躇盛馥是否會問“此物是何”且難說還會將藥丸一口啐出時,不想她竟已囫圇而吞,既不曾問、也不曾拒。

盛馥吞下了藥丸,自知此遭她是“敗走”了一回。她早知劉赫原本就是個“自以為是、獨斷專行”之人、一早那寬和雍容本就是裝的,實則處事從來不吝與她“兩敗俱傷”。可逢他如許,她當是絕不願、不會、不肯輕易罷休了扞拒的呀!她又何曾怕過同他“玉石俱焚”?為何偏偏這回就失了勇氣、不得發作?不僅不得發作、且還規矩就範。緣何?

若問她可因是已不氣不怒了?那是萬萬無有!若問她可因是已然平複了於齊恪的抱罪懷瑕之心?那更是萬萬不能!她不過是莫名地信了劉赫那丸藥定是能助她無痛無苦地去到大劍關內因此哪怕是飲鴆止渴、她也是認了!

果然不到幾息就有一股甘辛之味在盛馥腹中爆開,四肢百骸皆有了暖意,痛楚十去八九。久違的適宜之後,盛馥便自覺那心思、神智也不再飄搖難定。

“想來那藥便是她製的了。也不知她懂得什麼妖邪之理,方能製出此等之物!若是有毒......若是有毒母親也是能解,我隻需短時不死即可。”盛馥既有了些氣力,不自主地便又向鄭淩瓊打量過去。隻見那綽約之人此刻又是呆坐在篝火之旁,舉著那隻已然烤好的兔子茫茫然然。

“哼!當真是會裝癡弄愚,扮得劉赫信她,爾永亦是信她!”盛馥又一眼轉到三丈開外一“小營帳”處,隻見那裡亦是“頭頂皮革、地枕毛裘”,與自己身處的大帳並無太多二致。

“終究是世間極致的美色,又讓人如何忍心虧待?”盛馥看得眼煩,轉回眸盯著影影焯焯火光執念又起,“不過劉赫與她當真也是絕不會虧欠了‘一雙璧人’之稱,如此雲雲、如那般打啊、殺啊,又有多少是真、幾番是假.......嗬嗬!”

聽見盛馥莫名訕笑,劉赫隻當是她嫌惡此處簡陋粗鄙,哪知她此刻之心就如那被架在火上烹烤的“犖犖白兔”一般,煎熬難耐。

“事急從權,隻能苟且!待你稍事歇息,朕與你細說此去大劍關之策。山中難行,好在鄭淩瓊識得去途,待到了那裡,朕自另有方寸。”劉赫鬆開盛馥,又自她所攜之物中取了隻銀盞出來啟開蓋、加上水,又合攏了送去埋在餘溫尚在的儲水罐中。

“你吃不得野兔,還是吃你慣吃的妥當!”劉赫說罷瞥向快要“望眼欲穿”的鄭淩瓊,“不必等朕,餓了便先自用!”

“你既回來,之後可會娶了熙和?”盛馥驀地問出個與此刻風馬牛不相及誒之題,劉赫不免愣怔。

“你因不肯依我之計才負氣而走,而今既回來,那便是依計了?”盛馥萬分不願看他的躊躇之態,聲氣愈發揶揄起來,“是與不是不過是一字兩字之差,這樣難答?”

或是這題確是尷尬,劉赫垂首良久才字酌句地說道:“朕......當不會娶了良朝熙和公主為妻!朕曾道過此去乃是為你一搏,然無論輸贏,熙和公主皆與朕無緣!”

“如此......若你博輸了,可會與她有緣?”盛馥又點往已縮去角落的鄭淩瓊,“你儘可如實說來。”

“荒唐!”劉赫長身爆起,磨牙鑿齒之樣竟有些猙獰,“盛馥你太過荒唐!”

“荒唐?你我之間何時又不曾荒唐過?正因荒唐,我才自認不肯相放、想要兩全‘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那本就是我說的!既然我來,你便可往!是以我此問何錯之有?何來荒唐?”盛馥說到怒處索性斂了笑、一把將手中杯盞擲向劉赫,“你後宮本就不乏人,多一個又有何礙?你雖不擅文,也應知君子坦蕩蕩之說你若有綢繆,認下了不好?為何偏要偽惺惺地常戚戚?”

“你愈發不可理喻!朕非齊恪,容不得你一再怙勢而欺!”劉赫陰鷙漸濃,看得在那廂一直低眉冷眼、唯恐引火燒身的鄭淩瓊忙不迭地扔了半隻烤兔飛撲上前,跪倒在盛馥跟前俯身就拜。

“求娘娘快彆這麼說了!再這麼說,陛下寧可......也要殺了我去了!陛下哪裡能瞧得上奴婢?那是萬萬不能的!就跟日頭從西邊出來一般不能!”

“我是在為你謀福,過分推脫了,便是要無福了!”盛馥厭惡地踢開鄭淩瓊扒著自己雙足的手,“是說好的麼?一個兩個都要抱屈?!”

鄭淩瓊當真是欲哭無淚上一刻還打量著盛馥竟已是變得再藏不住對劉赫的霸占之意、眷戀之情,神形舉止無一不泄的.......哪料下一刻這妒火就燒到了自己身上、劈啪作響。

“咳!陛下!陛下!陛下、陛下息怒!”鄭淩瓊抬眼看見劉赫已捏緊了青筋縱橫的雙拳,轉過頭又去求劉赫,“陛下何不說清呢?說清了娘娘就不至誤會。娘娘要一直誤會,陛下就要一再動怒,陛下要一再動怒,終歸有日奴婢就要性命不保!奴婢可不想死!”

“哈!”盛馥又是冷嘲,“他若會殺你,你都是死了多少回了?‘欲擒故縱’,並不是用在哪處都能成妙計!”

“罷了!我也不與你們再作糾纏,索然無味!”盛馥再看劉赫一眼,但見他仍是一派桀驁之態,一咬唇,自腰間掏出一截竹筒就往火中投去!

竹筒爆響、紅煙頓起。劉赫猛然警醒,一步躥去一腳踏進了火堆,又踩又踢。待等那紅煙隻剩寥寥之時,他方覺衣袍鞋襪已被燎燒得破爛不堪,腳底更有鑽心之痛陣陣襲來。

“你儘管滅去,我還有!”盛馥又掏出三截竹筒握在手中,“縱然此處沒有半顆火星,也奈何不得我去!”

“娘娘這是要、喊人接了走?”鄭淩瓊驚恐地撐大了雙眼,連連擺手,“娘娘莫走!娘娘一走,奴婢定是會活不成!可奴婢得活著呀!奴婢從來活得甚是辛苦,因此更舍不得丟命啊!”

“娘娘莫鬨了!莫再誤會陛下!娘娘或者隻知陛下混賴著娘娘不肯放,可陛下為娘娘,這篡位之事也做下了,謀逆之名也擔了。娘娘一伸手,陛下家國也拋了、朝堂也不要了......娘娘常覺得陛下窮,可陛下的錢財也可說是為娘娘散儘的諾大的托林山如今隻剩個空殼......自托林寺起就跟著陛下的那些個人,哪個瞧著不心疼?”

“陛下之前府裡的娘子、孩兒,娘娘現如今還嫉恨著,可陛下也都是不要了。如今有幾個在後宮,陛下隻為還她們個情分,隻為陛下南下來尋娘娘、為娘娘要死要活的時候,她們被陛下帶累地也是九死一生。”

“更有的、更有的,陛下可是連淩瑤都殺了、七皇子都不救了、那可是親生......”

“鄭淩瓊!”猝然聽見聽見“七皇子”、“淩瑤”之說,劉赫怒不可遏地就要拔刀來砍,卻不想鄭淩瓊已縮去了盛馥背後,隻留盛馥那一雙驚疑不定的雙眸應接著晃晃刀鋒。

鄭淩瓊躲在盛馥身後瑟瑟而抖。一旦覺得盛馥有護她之意,即刻就閉上眼,橫下了心,決計就此說個透徹陰白。

“那個......陛下、陛下自從識得了娘娘,便是患上了心痛之症。”

“娘娘可是知道?繼而、那個繼而,他那個心痛之症,但凡要近了娘娘跟恪王殿下,便是會成了要命的症候。陛下曾是有藥可以治愈,可他硬是分了一半給娘娘、隻為保住娘娘的命、卻不肯讓娘娘知道!”。

“如今陛下帶著奴婢,是因為奴婢會做些照虎畫貓的藥來續命,再者奴婢又是認得去大劍關的路,並不為彆的。陛下為娘娘已經做到這個份上,娘娘還要疑他與奴婢另有私情麼?娘娘可知他當真是時時刻刻想殺了奴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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