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暗紅色的液體微微晃動——這是謝昭臨從雨竹胸口取出的心頭血,表麵泛著不正常的靈力漣漪。
“不是正道手法……”她喃喃自語,指尖的黑氣與血液交融,泛起一絲腥甜,“倒像是……”
窗外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謝昭臨手腕一翻,血瓶瞬間隱入袖中。
“聽說了嗎?西廂那位姑娘病得不輕呢……”
“噓——小聲些!夫人吩咐了,這事不許議論……”
兩個丫鬟的交談聲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謝昭臨指尖一勾,黑氣裹著那滴液體懸浮在半空,映出她若有所思的麵容。
“血咒……”她盯著液體中若隱若現的符文,眉頭微蹙。
這不是普通的禁製,而是需要活人血液為引的邪術,難怪雨竹一觸及關鍵信息就會暴斃——她的命魂早已被煉成了咒引。
窗外月色漸濃,謝昭臨將殘片收回瓷瓶,既然楚府上下都被下了禁言咒,那書房裡或許會有更多線索。
子時三刻,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翻出窗戶。
謝昭臨悄無聲息地穿過回廊,黑氣在周身形成薄霧,將她的氣息完全掩蓋。
雨竹被她留在房中偽裝成守夜的樣子,夜色中足以騙過尋常人的眼睛。
書房窗縫透出微光——這麼晚了,竟還有人?
謝昭臨屏息凝神,貼著牆根靠近,神識慢慢探入,裡麵的對話清晰傳來。
“父親,當真非要用阿秀?”楚懷舟的聲音帶著幾分猶豫,“她……”
“閉嘴!”楚父的怒喝壓得極低,“你這優柔寡斷的性子,都是你母親給慣壞的!成大事者,豈能在這種小事上躊躇?”
楚懷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可是阿秀她畢竟和我有過婚約……”
“婚約?”楚父冷笑一聲,“若不是因著她和你有婚約,何必又把她找回來!”他猛地站起身,衣袖帶翻茶盞,褐色的茶水在宣紙上洇開一片汙漬,“一個賭坊賤婢,有什麼資格進我們楚家的門?你難道想將周家丫頭交出去!”
周家?
謝昭臨在窗外眯起眼睛。
“周家丫頭雖隻是個五靈根……”楚父盯著兒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她能修煉!她生的孩子——”手指重重敲在桌案上,“就是我們楚家翻身的希望!”
原來如此——楚懷舟早已與周家定親,但那位賜予他修為的黑袍人突然索要他的未婚妻,他舍不得交出能修煉的周小姐,這才想起阿秀!
楚懷舟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褪色的平安福——那是阿秀曾經送他的生辰禮。
“那位大人隻要個名頭。”楚父的聲音突然溫和下來,帶著蠱惑的意味,“等你這身修為穩固了,要什麼女子沒有?”他的手指點了點兒子的丹田位置,“到時候莫說五靈根,就是三靈根的女修,也得求著進我們楚家的門!”
謝昭臨的神識微微顫動,楚父這番話,倒是把利益算計說得明明白白。
“不過是個張秀秀。”楚父嗤笑一聲,“等你築基成功,李秀秀、林秀秀、王秀秀……要多少有多少!”
楚懷舟喉結滾動,聲音乾澀:“那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