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婆被謝昭臨那鄭重其事的語氣問得一愣,渾濁的老眼努力地向上翻著,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苦苦思索的神情。
“樣貌……樣貌……”她喃喃著,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太久了……真的記不清了……就記得……好像挺白淨的,頭發挺長……對了!她好像……好像用一根帶穗子的銀簪子挽著頭發?那簪子頭……好像還鑲了塊會發光的綠石頭?老婆子當時還覺得怪好看的……”
她斷斷續續地回憶著,語序有些混亂:“說話……沒聽清她說啥……她好像一直沒怎麼開口……就是……就是進城那會兒,風大,她把孩子往懷裡緊了緊,好像低聲說了句什麼……到了還是好了?哎呦,真聽不清了……”
“那她身上,除了簪子,可還有彆的特彆的東西?”謝昭臨引導著問道:“比如……腰上?或者手上?有沒有佩戴什麼玉佩、香囊或者……比較少見的小玩意兒?”
她刻意將話題引向“小玩意兒”,試圖與那枚魔族配飾聯係起來。
王婆婆皺著眉,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仙師恕罪……時間太久了……老婆子實在是記不清了……隻隱約記得,那婦人好像……腰間掛著個什麼亮晶晶的小玩意兒?一晃一晃的……其他的,真記不得了。”
她似乎有些懊惱自己記性不好。
亮晶晶的小玩意兒?謝昭臨心中一動,下意識地想到了那枚暗紫色的配飾碎片!會是類似的東西嗎?
王婆婆見謝昭臨並未怪罪,心下稍安,又努力想了想,似乎突然記起了什麼,補充道:
“哦!對了!仙師這麼一問,老婆子倒是想起來了……那天他們剛回來沒多久,隔壁的李二狗他娘,就是好打聽閒事那個,看來了生人,還是個麵生的年輕媳婦,就湊過去想搭話……”
王婆婆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些許後怕的神情:“結果也不知道咋了,張老頭子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李二狗他娘剛湊到院門口,還沒開口問呢,就被張老頭子拿著掃帚給轟出來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什麼少管閒事、滾遠點……那臉色難看得嚇人!把李二狗他娘都給嚇哭了!後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人敢去那附近了……”
謝昭臨聞言眼中精光一閃。
張老頭子如此激烈的反應,恰恰說明他心裡有鬼!他在刻意隱瞞那個年輕婦人的存在!甚至不惜與鄰居交惡!
她又仔細詢問了幾個細節,但王婆婆年事已高,記憶模糊,能提供的有效信息也僅限於此了。
謝昭臨沒有表現出失望,溫和地謝過王婆婆,又給了些賞賜,便讓她離開了。
王婆婆千恩萬謝,在侍女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轉身,準備離開正廳。
她剛走到門口,腳步卻猛地一頓,渾濁的老眼眨了眨,臉上露出一絲遲疑和不確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極其模糊的細節。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轉過身,有些局促不安地看向謝昭臨和周婉茹:“那個……仙師……家主……老婆子……老婆子好像又想起一點事兒,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謝昭臨心中一動,立刻溫和地說道:“王婆婆但說無妨,任何細節都可能很重要。”
周婉茹也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王婆婆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努力回憶著:“就是……就是那個年輕婦人……她身上……好像有股味兒……”
“味兒?”謝昭臨眼神微凝:“什麼味兒?您能形容一下嗎?”
“說不上來……”王婆婆皺著眉頭,用手比劃著:“不是咱們平常聞到的花香啊、脂粉香啊那種……也不是汗味兒……就是一種……一種挺特彆的味兒。”
她努力搜刮著貧瘠的詞彙:“有點……有點像是……下雨天過後,林子裡的老樹根混著濕泥巴的那種味道?又有點像廟裡燒的那種……一種很淡,但聞著讓人心裡發涼的……香火味兒?又不太像……唉,老婆子嘴笨,說不清楚。”
謝昭臨在心中默默重複著這個描述,這種氣味描述聽起來怎麼那麼像某種陰屬性的靈植?
或者……是長期接觸某種陰寒之地、或者修煉特殊功法後,身上殘留的氣息?!
難道張秀秀的生母……與某種特殊的存在有關聯?
這個突如其來的線索,讓原本就迷霧重重的身世,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多謝王婆婆!這個信息非常重要!”謝昭臨鄭重地向老嫗道謝,又額外給了她一些賞賜。
這一次,王婆婆才真正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廳內再次隻剩下謝昭臨和周婉茹兩人。
周婉茹輕聲道:“明月長老,看來這張秀秀姑娘的身世,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一些。是否需要周家繼續暗中查訪?或許可以從當年與張家或楚家相熟、但如今已離開青陽城的人入手?”
謝昭臨臉上適時地露出一抹淡淡的惆悵和無奈,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遺憾和釋然:
“有勞周家主費心了。看來……這份恩情,終究是難以親自償還了。或許是機緣未到,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定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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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搖頭,目光似乎有些飄遠:“既然人已不在,再深究下去,恐怕也隻會徒增煩惱,甚至可能驚擾逝者安寧。此事……便到此為止吧。”
周婉茹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從謝昭臨的語氣和神態中讀出了“就此打住”的明確信號。她雖心中仍有好奇,但絕不會蠢到去探究一位金丹長老不願多言的私事。
她臉上立刻浮現出理解與惋惜的神情,附和道:“明月長老重情重義,令人敬佩。隻是天意弄人,確實可惜了。既然長老如此說,那此事便依長老之意。”
兩人又客套寒暄了幾句,謝昭臨這才辭彆周婉茹回到自己的小院。
張老頭子的異常反應、神秘婦人的出現與消失、楚家的迅速介入和定親、深埋地下的魔族配飾……這些線索碎片,逐漸在她腦海中拚湊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楚老爺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恐怕不僅僅是定親這麼簡單,他很可能知情,甚至可能參與了某種安排。
想到這裡謝昭臨又不由得暗罵一句楚家人愚蠢,因著一個邪修而害死了唯一有修為的老爺子。
如今線索就在這裡斷掉,而那枚魔族配飾,或許是關鍵的信物或線索。
她原本隻是想弄清楚這具身體原主的因果,卻沒想到,竟然牽扯出如此深的水。
“墨魘。”她輕聲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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