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大漢儲君!
穀梁家不願意去做的事,卻鼓動、甚而是強製儲君去做,天家父子多有不和,穀梁功不可沒啊。
當初的魯國,政權世代由世家大族把持,以致出現大夫專政、君權旁落的現象,手段,正是這個啊。
一邊討好著君主,一邊挑撥著君主父子,劉據想不明白,人怎麼能陰險到這種地步。
“上君對我穀梁誤會太深。”瑕丘江公哽咽道,“對我儒家誤解太深。”
廷議上的新政五,將世職全部分給了其他百家,儒家弟子如果想出仕,隻能冒充百家其他人。
而且,是暫時的。
是哪家的世職,終究要還給哪家,到最後什麼都落不到,燈籠竿頭,空空蕩蕩。
百家本來就對儒家多有戒防,新政之後,防儒甚於防賊,儒家自誕生以來,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江公,你總是那麼委屈。”
劉據接觸過穀梁家,長噓一聲,“也總是那麼貪功。
近年以來,民間漸生‘始皇帝焚書坑儒’謠言,是穀梁家的手筆吧?”
坑儒的前因後緣,其實很清楚,秦始皇帝三十五年,為秦始皇求仙藥的方士盧生、侯生將始皇帝批評了一頓,認為始皇帝剛愎自用,以刑殺為威,望之不似人君,然後兩名方士就逃之夭夭了。
始皇帝得知此事後大發雷霆,說是:‘去年朕把天下不中用的書籍全部燒毀,招了大批文學方術士和方士在身邊,目的就是致太平、煉奇藥,誰知這群煉藥者光耗費錢財,全不見功效,倒是中飽私囊、以權謀私的醜聞天天傳到朕耳朵裡。
盧生等人,朕待之不薄,如今卻誹謗朕,毀壞朕在天下人心目中的聖望,速速派有司審問在鹹陽的諸生,仔細盤問究竟還有沒有胡言亂語煽動百姓者。’
於是,那年長安諸生有四百六十餘人被坑殺,但坑殺的,基本都是術士,和儒士無關。
“焚書”是“焚書”,“坑術”是“坑術”,穀梁家稍加曲解諸生,就成了“焚書坑儒”,儒家深受秦王朝的迫害。
“寡人不知道,新政之後,穀梁又該如何書寫寡人?”
劉據笑了笑,往城牆下走去,聲音悠悠地傳來,“會與始皇帝齊名嗎?”
隱約間。
劉據聽到吐血的聲音。
不過,劉據才走到城下,就見有人“飛”下了城牆,這速度,是比下樓要快。
頭先著地,腦漿迸濺,大羅金仙看了也難救。
瑕丘江公,死。
中傷高祖皇帝、詆毀大漢宗廟,自戕,是個不錯的下場了。
江公門徒榮廣、皓星公也被押了下來,神情恍惚,顯然恩師的死給他們的震動很大。
“上君,他們敢如何處置?”
“我大漢沒有誅十族的刑罰,放了吧,百家等這一天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