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道頎長身影背對著她,負手而立,望著沉寂的街道。聽到開門聲,他緩緩轉過身。
果然是謝臨川。
傅檸眼前一亮。
他今日穿了身天青雲紋長衫,玉簪鬆鬆挽發,餘下的發絲垂落肩頭。比起上次的鋒芒與戾氣,此刻的他多了幾分清雅溫潤的閒適,像位遊曆歸來的世家公子。
“咦,仙君?你怎麼來了。”傅檸側身讓他進來。
他垂下眼眸,手指微動。一件米白色細棉外衫憑空出現,輕柔地披在傅檸身上,將她裹緊。同時,一股暖風拂過,她濕漉的頭發眨眼間變得蓬鬆乾爽。
“?”傅檸心頭微暖,又覺得有些好笑:這人還挺古板紳士。
她攏了攏外衫,請他稍坐,很快端來一杯蜜桃茶——主要她這也沒彆的能招待了。
“傅小掌櫃,”謝臨川接過,指腹感受著陶杯的溫度,“你的生意,勢頭很足。”
“托仙君和趙師兄的關照。”傅檸笑了笑,在他對麵坐下,“仙君此來是?”
“給你送件東西。”謝臨川語氣平和。他手指輕抬,一件薄如蟬翼、流淌著月華的內襯靜靜躺在手心。
它看似柔軟,卻隱隱散發厚重感,表麵暗金色的紋路若隱若現,細看竟似某種巨獸的鱗片。
最奇特的是,它一出現,傅檸便感到一絲微弱的、血脈相連般的共鳴。
“……這是?”傅檸驚訝地睜大眼睛。
“護身法衣。”謝臨川將內襯遞過,“無需靈力催動,遇致命危機自會觸發。可擋合體期全力一擊一次。”
傅檸心頭劇震,合體期?!
這在整個蒼梧州都算是傳說中的存在。
這份禮太重了,也太莫名其妙。
傅檸還是鄭重接過,“…多謝仙君?”
隻是她臉上第一次沒了笑容,神色怪異,猶豫片刻還是直接問道:“那什麼,仙君,我臉皮厚就直接問了,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謝臨川:……?
五味:【……?!!】
看到謝臨川那張俊臉露出無言的表情,傅檸鬆了口氣,這才笑出來:“不是我就放心了。”
謝臨川無言以對:“……”
五味也一時語塞:【……】
傅檸不以為然:“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不要當真。”
她確實隻想皮一下,沒其他意思。
傅檸看著手中價值難以估量的法衣,再看看謝臨川平靜無波的臉,一個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他拿出此物,又親自送來,語氣似乎比平時多了點…凝重?難道……?
“仙君?”傅檸試探著開口,“你…可是要遠行?去做很危險的事?”
她腦中閃過念頭——或許是凶險秘境,或許是應對強敵。
否則,何必臨行前特意送來這樣一份保命之物?
“?”謝臨川又愣了下,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想。
他看著傅檸眼中純粹的擔憂,想開口解釋隻是簡單的暫避風頭。
但話到嘴邊,又覺得此刻解釋反而刻意,像是要抹掉這份關心。況且,兩人的關係,也還沒到需要事無巨細交代去向的地步。
他錯過了開口解釋的最佳時機,隻順著她的話淡淡應道:“嗯,需離開蒼梧州一段時日,處理些事情。
他啜了口茶,放下杯子,目光掃過五味樓,“你的路走得很好,也很快。”他頓了頓,語氣多了幾分鄭重,“但也正因為快,你的天賦,已經讓很多人看到了‘不同’。這份‘不同’,在有些人眼裡是機遇,在另一些人眼裡…就是威脅,或是必須掌控、摧毀的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