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放妻書已寫,心裡卻不踏實,跨進新房後,她再也挪不了半步。
裴池澈淡淡覷她。
花家兩姝,花悠然與花瑜璿。
一個清麗秀雅,一個昳麗無雙,名聲卻有著天壤之彆。
眼前的她既是替嫁,身上嫁衣應是花悠然的,腰身明顯寬鬆,反倒襯得她纖腰易折。
就是惡毒得過分,白長了一副雪肌玉貌的好容色。
見她仍杵在門口,這才淡淡解釋:“我取被子去偏房睡。”
娶妻前,臥房裝潢過,裡頭一應家具皆為新置。
他原先所用家具搬去了偏房。
此刻要睡偏房,就差床上所用被褥。
花瑜璿終於鬆了口氣:“多謝。”
音色嬌柔。
裴池澈眉宇微動,未多作逗留,取了被褥與換洗衣裳,袍角微揚出了新房。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
庭院仍是喜盈盈一片,灑掃下人已在忙碌。
嬤嬤領著一眾仆婦過來,叩響了房門:“五公子,五少夫人,該起了。”
昨兒夜裡,花瑜璿輾轉反側,實難入眠。
一則是自己穿越之事匪夷所思,想多了便沒了睡意;二則是床上所撒的“早生貴子”委實多,收了半天;三則是認床。
淩晨才睡著的她此刻仍處於睡眠中。
屋外,嬤嬤又敲了敲門,笑盈盈道:“兩位主子新婚燕爾可以理解,但也彆誤了敬茶的時辰。”
偏房內的裴池澈聞聲出屋。
嬤嬤見狀吃驚,新房門緊閉,五公子身後的偏房門卻大敞。
難道昨夜新人並未睡在一起,亦或者前半夜睡一起,後半夜分開睡了?
“花家陪嫁丫鬟何在?”裴池澈清冷出聲。
“來了,來了。”兩名穿著桃粉色衣裙的丫鬟小跑著過來,雙雙拍了門,“小姐該起了。”
嗓門頗響。
房中花瑜璿翻了個身,咕噥一句:“擾人清夢。”
想起今日要做之事,猛然坐起下床,撈了嫁衣披上,打開了門。
嬤嬤驚訝不已:“你,你是花家二小姐?”
她見過花家大小姐,清麗溫柔,哪像眼前的女子小小年紀就生得一副狐媚勾人樣。
“花悠然逃婚,她替嫁。”裴池澈淡聲。
“敢問公子與她有無圓房?”
聞言,裴池澈輕咳一聲:“不曾。”微頓下吩咐,“你去如實稟明便可。”
“是。”
嬤嬤屈膝為禮,帶著仆婦們腳步匆匆地離去。
花瑜璿在丫鬟的服侍下穿戴妥當,隨便用了點早膳,便隨裴池澈去往前院廳堂。
他們到時,原本等著新人敬茶的眾人齊刷刷挪去眸光。
中間主位上坐著兩位老人家,一個頗具威嚴,一個還算慈眉善目,想來便是裴老太爺與裴老夫人,正是裴池澈的祖父母。
下首兩邊坐著幾位爺與夫人。
花瑜璿打量一瞬,正暗忖該如何開口提放妻書簽押一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