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夫人出聲:“論家世,咱們裴家是伯府,池澈父兄守衛邊疆正建功立勳,池澈姑母頗受聖寵。花家哪來的底氣竟敢替換新娘,此事花家必須給裴家一個合理的交代。”
花瑜璿身旁的丫鬟著急解釋:“我家大小姐逃婚,老爺派人連尋三日不得,情急之下才讓二小姐替嫁。”
“主子不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
裴大夫人掃了丫鬟一眼,視線落回花瑜璿身上。
“要知道我們裴家原就瞧不上你,這才選了你姐姐。如今倒好,竟代姐替嫁,你就這麼想嫁過來?”
裴老太爺有三子,依長幼名為裴海、裴徹與裴彥,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女進宮為妃。
裴海襲爵成了伯爺。
適才說話的裴大夫人葉氏便是裴海正妻,現如今裴家的當家主母。
她身形微微發福,雖說麵龐圓潤,卻丁點都不謙和,一瞧便是個不好相與的。
“我不想。”
花瑜璿嬌軟的嗓音含了鏗鏘之意。
要讓她選擇,她不會同意替嫁。
“聽聽,還敢強嘴。”
葉氏連連搖首。
她身後立著的馮姨娘插了嘴:“花家用魚目代替珍珠嫁過來,委實不將裴家放在眼裡。整個樊州城都知花二小姐名聲不好,此刻一瞧,果然如此。”
花瑜璿一怔。
眼前的婦人柳葉眉,鵝蛋臉,應是裴海的妾室馮姨娘。
身為姨娘,重要場合自然沒有落座的資格。
但書中寫她時常殷勤伺候在主母身側,以奴婢自居,此刻主母發話,她自是會幫腔。
就在花瑜璿將此人對上號時,馮姨娘衝一貌美婦人福了福身:“二夫人得了這麼個兒媳,往後該不省心了。”
裴家共三房,裴池澈出自二房。
二爺裴徹如今遠在邊疆,就連兒子成婚都無暇歸來。
二夫人姚綺柔麵容柔和婉約,此刻麵對曾經害兒子摔斷了手的少女,她長長歎了口氣,到底沒說什麼。
見二夫人不接話,馮姨娘麵上下不來,矛頭便對準了花瑜璿:“我家伯爺很快要升爵,到那時,我家伯夫人便成了侯夫人。方才你那般語氣與伯夫人說話便是不該,她好歹算你伯母。”
“我方才語氣並無不妥。”花瑜璿嗓音淡淡,荷包內的放妻書也取了出來,“替嫁並非我能決定,昨兒夜裡,我已與姐夫……”
適才麵色平靜無波的裴池澈俊眉幾不可察地一蹙。
花瑜璿暗歎原身的習慣太過強大,繼續道:“我與五公子已商議妥當,還望裴家諸位長輩做個見證,見證我與五公子的婚事就此作罷。”
聽她要和離,眾人驚詫。
就這時,有下人高興跑來:“京城來聖旨了,京城來聖旨了!”
葉氏望向花瑜璿,含笑道:“聽聽,裴家升為侯府的聖旨來了。池澈父親身為將軍戰功赫赫,你父不過是位刺史。你與池澈即便要散,也得是他休了你,何來和離一說?”
在樊州城,裴家敢稱第二,沒有人家敢稱第一。
就連花父身為樊州刺史,很多時候都得看裴家臉色行事。
“此刻你若後悔還來得及。”
說實話,二房娶個什麼樣的兒媳真與她無關。
若能看二房整日烏煙瘴氣,那才叫舒坦。
“多謝伯夫人提醒,我不後悔。”
花瑜璿嗓音清淺。
書中京城來聖旨是原身替嫁兩個月後的事,且……
那聖旨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