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蓉蓉閉緊了嘴,衝兄長笑。
花瑜璿則顧左右而言他:“你七哥八哥好像不太愛說話。”
“也有緣故。”
裴蓉蓉悄然嘀咕一句,生怕兄長責備的眼神再度掃來。
就這時,鄰居大娘走來:“我多嘴說一句,小兩口剛成婚沒有分開睡的道理。”
“咱們這地山多,山洞也多,可住人。”她看向裴彥,“就是你腿腳不便,進山是不能的了。”
“多謝大娘。”裴彥道了謝。
大娘所言給了他們啟發。
最後決定姚綺柔與女兒睡一屋,裴彥與兒子侄子睡一屋。
裴池澈與花瑜璿則進山尋山洞住。
大娘又道:“快進山罷,彆看山頭近,走走費時辰。”
“對。”姚綺柔推了兒子一把,“快帶瑜璿進山去,山路難行,你照顧她些。”
裴池澈生硬地應下。
見兒子兒媳要走了,姚綺柔又不放心:“身上可有火折子?”
“有。”裴池澈掏出火折子給母親看,叮囑弟弟,“照顧好母親與三叔。”
裴星澤磕磕巴巴地開口:“哥,你這,這就,就不用擔,擔心了。”
說得頗為費勁。
花瑜璿好似明白其中一個少年不太說話的緣故了。
這邊廂,姚綺柔帶著子女與侄子簡單打掃屋子,小夫妻則進山去。
那邊廂,裴家祖宅。
裴遠山一跨進院門,就發了火。
“阿海,你還管不管得住人?”
裴海心神一警,數落葉氏:“不知輕重的婦道人家,父親都說是告老還鄉,你方才那麼大聲說裴家被抄是何意?”
葉氏連忙一臉惶恐地賠不是:“都是兒媳的錯。”
裴遠山哼聲,闊步進屋想要坐下,奈何椅子上全是塵土,氣得他沉聲道:“口無遮攔的,還想住祖宅?”
“父親消消氣。”
裴海連忙拿袖子去抹,親自扶父親坐下,又拿袖子抹去另一把椅子上的灰塵,扶母親也坐下。
生怕真要讓他們去住破院子,轉頭指責妻子的不是:“你說話怎麼就不經過腦子?”
葉氏苦著臉解釋:“我當初一心想著往後要照顧好父親母親,一急,話就說了出來。”
“照顧我們?”裴遠山冷眼看向葉氏,“究竟祖宅由哪一房來住,老夫還得想過。”
葉氏腦筋一轉,拉了大兒子的胳膊:“快,快把你鞋墊裡藏著的銀票拿出來給你祖父瞧。”
裴奇業矢口否認:“沒,沒有銀票,若有銀票早被搜了去。”
葉氏直接道:“因為你好賭,而我與你爹又管你管得嚴,你便命丫鬟納了有夾層的鞋墊。為了攜帶賭資出府,不被我們發現,故常年在鞋墊中藏銀票。”
裴奇業一驚:“娘,您都知道?”
“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
葉氏擰了大兒子的耳朵,轉眸恨恨剜了裴海一眼。
此人會在椅子腿裡做文章,她是怎麼都沒想到的。
裴海歎了口氣。
家裡有隻母老虎,他們父子藏點私房錢真是難。
眼下的局麵是隻要有點錢,那便能挺直了腰杆,父母也會將話語權放在他們大房。
念及此,便也催促大兒子將銀票拿出來。
裴奇業無奈,一屁股坐在地上,脫了一隻鞋。
三日不曾洗漱,鞋子一脫,異味四散。
眾人掩鼻。
裴奇業顧不得家人嫌棄的神情,兩指捏著鞋墊稍稍一用力,口子豁開,從裡頭抽出一張銀票。
帶著異味的銀票很快被葉氏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