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將坑坑窪窪的疤痕給填滿。
裴池澈的手負去了背後。
在得知嫁妝全是石塊那會,她眼眶發紅,到底沒見她真的哭。
此刻竟然落了淚。
花瑜璿一麵落淚,一麵打量裴池澈的神情。
見他盯著自己,仿若看著個害人精,覺得她要將他兩個弟弟給害了,似隨時又會出手一般。
用他殘廢了的手折斷她的胳膊。
不對,以他的個性,大抵會扼住她的喉嚨。
似對待那隻兔子一般,捏碎頸骨。
昨夜她沒發現,方才看裴家人分著吃剩下的半隻兔子,她清晰地看到了肉被吃掉後,露出的碎裂的頸骨。
委屈的淚水愣是不敢再流出去,轉轉悠悠地在眼眶內打著轉。
裴池澈審視著花瑜璿,清冷疏離,眼底更是不見半點憐惜。
小姑娘白嫩的臉蛋掛著幾行淚痕,纖弱白膩的頸子由於打著哭嗝,一動一動,漂亮的杏眼滿是懼意。
這番欲哭不哭的模樣,要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可憐到教人想摧之毀之。
就這時,院門口傳來姚綺柔的喊聲:“發生何事?”
裴池澈終於吐了幾個字:“那就去捕魚。”
裴文興衝院子答:“二伯母,哥哥起了誤會,這會誤會解了,我們要去捕魚。”
“拽疼,哭。”裴星澤補了一句。
奈何他謇吃,說話嗓門不夠響,母親沒聽見。
兄長一記眼風掃來,他也不敢再說。
裴池澈神色淡淡。
他沒用多少力道,怎麼可能將人拽疼?
適才她說弄疼她,不過是惡女誆人的把戲。
“要捕魚,我也去。”裴蓉蓉跑了出來,“我還沒見過捕魚呢。”
待到三位兄長跟前,她好奇問:“你們會麼?”
都是公子哥,哪乾過捕魚的活?
“她會。”
裴文興與裴星澤齊齊指向花瑜璿。
花瑜璿坦誠:“我也不會,就想著用長竹竿紮魚,或許能紮到幾條。”
“走罷。”裴池澈率先抬了步。
一行人先去竹林削了三根竹竿,然後去往江邊。
裴池澈一邊走,一邊將竹竿一端削尖。
江麵頗寬,兩岸皆是高聳的懸崖。
花瑜璿深吸一口氣。
此地空氣清新,風景獨好。
江水甚是清澈,一眼望去便能區分淺水區與深水區,能見底的亂石遍布的是淺水區。
相比深水區,淺水區麵積不大,沿著岸邊與懸崖有狹長一片。
裴池澈帶著弟弟與堂弟撩起袍子下擺塞進腰封,卷起褲管,脫了鞋襪,踩進水裡,抓魚去了。
靠近臨風村的江麵有幾處低窪之地,青石台階從岸上一級級往水裡深入。
看他們走遠,花瑜璿收回視線,發現此刻占著青石台階的是裴家大房的幾個年輕女子,她們正漂洗衣裳。
如今她們身上穿的顯然不是從樊州城出來的那幾身衣裳。
裴蓉蓉也瞧見了:“你們哪來的新衣裳穿?”
雖說是連裴家下人都不會穿的細棉布製的衣裳,瞧著卻簇新,絕對是新的。
而她們正在洗的便是原先穿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