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裴池澈出聲。
姚綺柔多瞧了眼小夫妻,拋開先前斷手之事,此刻看他們有商有量,再加容貌又極配,麵上笑意便多了幾分。
“那你們誰去鎮上?”
裴池澈道:“她們兩個留下,我帶星澤與文興去鎮上。”
“哥,我也想去。”裴蓉蓉抬手。
裴池澈視線落向花瑜璿,仿若在問她去不去?
“我可以同去麼?”花瑜璿輕聲問。
裴池澈收回視線:“你想去便去。”
姚綺柔不禁柔了語調:“鎮上一來一回得走不少時辰,女子會吃不消。蓉蓉,你昨日去過,是知道的,還是與瑜璿留在家裡罷。”
今日她問過鄰居邵大娘了,說是村裡彆說馬車了,連牛車都沒有。
即便有車,她也沒錢給孩子去坐車。
“娘,無妨的,我還想與嫂嫂一起逛逛。”
裴蓉蓉說什麼都想去,她主要想去看浴桶。
不多時,一行五人拎上魚出發。
走到鎮上,已是半個多時辰後。
猛然要來賣魚,又沒有售賣經驗,五人莽著一股勁到了鎮上,在街市口卻茫然。
“哥,咱們怎麼辦?”裴文興極為小聲,“路人都看著我們呢。”
真不怪路人。
實在是眼前的五個年輕人長得養眼,全都白白淨淨,雖說頭發似乎亂了些,但身上穿著不凡,顯然不是一般人。
至少不是鄉下人能養出來的俊俏模樣。
瞧他們的路人越來越多,最後還是其中一個老者開口問:“你們拎著魚是作何來的?”
“來賣魚”這三個字,裴池澈怎麼都吐不出來。
想他自幼寒窗苦讀,就為了在科舉揚名。
而今手有殘疾,連毛筆都執不穩,如何參加科舉?
右手已然不能寫字也就罷了,竟淪落到以捕魚賣魚為生,唇角不禁浮現一抹自嘲。
如今的他即便胸有錦繡文章,卻無法落於筆端。
無法寫字導致他成不了墨卿,更成不了翰林。
科舉終歸成了空夢一場。
而這些全都拜身旁的花家女所賜,她不僅害他斷手,也斷了他的科舉之路。她的父親還害得裴家被貶回原籍,讓他們身無分文。
倏然,他後悔帶她來鎮上了。
最起碼自己此刻不用與她立在一道。
花瑜璿見裴家人都不答,便笑盈盈開口:“這些魚是我……”
“姐夫”二字當著裴蓉蓉他們的麵喊出來,委實不太妥。
畢竟他們三個都喊她“嫂嫂”。
她隻好硬著頭皮:“是我夫君兄弟三人親自在江水裡紮捕的。”
說到“夫君”一詞,她的舌頭險些打結。
裴池澈怔愣。
他剛剛恨意濃鬱之時,她又開始展示她的演技了。
先前分明喊他姐夫,此刻竟喊夫君……
生硬之極。
仿若將“夫君”一詞放在懸崖峭壁上磨了磨,再恨恨從懸崖上滾下去。
她不情願喊,他還不情願聽。
老者的關注點很不同:“小姑娘,這三人誰人是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