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池澈清冷覷她一眼。
母親與妹妹大抵不知花家女實則想喊姐夫來著,他可清楚得很。
哪裡想到聽得母親朝他嗬斥:“聽聽,瑜璿都喚你夫君了,我們都沒聽你喚一聲娘子。”
嗬嗬……
讓他喚她娘子。
這輩子怕是不可能的事!
裴池澈眉梢一挑:“我去修門閂,順便加固門窗與椅子。”
話落,便出了去。
“咱不管他。”姚綺柔拉過花瑜璿的手,溫柔道,“媳婦茶,我可等著。”
“二夫人。”
花瑜璿不知如何接話。
總不至於說自己與裴池澈怎麼都湊不到一起?
“到時候我選個好日子。”
姚綺柔幫兒媳理了理耳邊的鬢發,嗓音很柔。
花瑜璿垂了眼眸:“可有抹布?我擦下桌子,吃飯時可用。”
姚綺柔隻當小姑娘羞了,取了邊上一塊布:“你們三叔從祖宅拿來的那隻小米袋,我撕了一塊當抹布。”
花瑜璿一把接過,就跑了出去。
“我哥大抵是個榆木腦袋。”正在燒火的裴蓉蓉探出頭來,“抱著嫂嫂睡覺可舒服了,他偏生喜歡睡地上。”
裴池澈正在灶間外修舊椅子,冷不防地聽到這麼一句,敲打的石塊險些砸中自個的手。
這右手到底落了殘疾,連砸個東西都不利索了。
灶間內,姚綺柔剜了女兒一眼:“你這丫頭,搞得你好像抱過?”
“嗯,抱過,睡山上那晚隻抱了一會,她就不讓我抱了。”
裴星澤沒聽到前麵的話,隻聽到後麵一句,快步進了灶間:“我也要抱。”
幼年他就想養條狗,爹娘都不同意,他便一直未能如願。嫂嫂養的那條狗,他也挺喜歡的。奈何小狗崽受了傷,他沒敢抱。
一個謇吃之人,說起這四個字來,竟意外利索得很。
姚綺柔打了小兒子一記:“哪輪到你抱?”
“娘,您,您打我?”裴星澤頓覺委屈。
養狗不被允許,連抱嫂嫂的狗也不成麼?
“裴星澤,來幫我。”
裴池澈嗓音含了隱怒。
“來,來了。”
裴星澤急忙出了去,絲毫未聽出兄長莫名的怒意,隻覺得兄長是救星,將他從母親的手掌下救了。
用罷午飯。
天色果然變差許多,風勢也大了不少。
姚綺柔眯著眼,讓女兒去收衣裳,催促兒子兒媳上山去:“再不走,半道下了暴雨,山路就更難走。”
夫妻倆點頭同意。
“也不知暴雨會下多久,你們帶兩斤米去,青菜帶一捆,長豇豆也帶一把去。”姚綺柔又叮囑,“住在山上,注意安全。”
“好,您放心。”花瑜璿頷首。
裴星澤挪了腳步至花瑜璿身側,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嫂,我想,想抱……”
話還沒說完,他被兄長拍了一記後腦勺,被母親在後背拍了一巴掌。
“又,又打……”
他想哭。
姚綺柔是真的生氣了:“這是你嫂嫂,哪輪得到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