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持弓對著她,挑釁的神情是衝著她來的。裴昭頗為讚許地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正女子說著什麼。
又開始難受了,乾脆閉上眼。
她許久沒食物下肚,肚子咕地叫了聲,回想起早些聞見的肉味,惡心勁更加猛泛著,忽然一下子湧了上來,
哇一聲,一彎腰,吐了一地酸水。
裴昭不禁蹙眉,怎麼這麼不禁嚇,以前不是這樣的。
阿巧抬手擦了擦嘴角,繼續站直了身子。
杜蘭連射三箭,次次貼著阿巧輪廓中靶,
第四箭上弦,裴昭蹙眉,忽然一步上前,胸膛幾乎貼上杜蘭的後背,
左手扣住女人執弓的手腕,右手覆上她拉弦的指尖,帶著她微微調整角度,
"偏了。"他低聲道。
偏了,就會真的傷到阿巧。
阿巧心中嗤笑,
狗男女。
“嗖!”又是一箭!正中頭頂上方,分毫未傷,幾乎是貼著頭皮過的。
“好!”
“夠準!!”
眾人高聲叫好!
剛圍觀的時候還有人嬉皮笑臉,不服女人帶兵打仗,一看隊長如此射術如此精湛,頓時尊重起來。
杜蘭接受著眾人敬佩的眼神,剛想找將軍討誇獎,餘光瞥見箭靶前那人默默轉身走了,
沒規矩,將軍沒開口,她怎麼敢!
正要告狀,一轉頭就看男人鐵青著張臉,眉頭深蹙,眸光晦澀,視線追著遠方漸漸消失的身影,周身散發的寒氣堪比數九寒冬。
饒是和將軍再親近也不敢說上一個字了。
她今年二十有二,在將軍身邊待了十四年,從將軍手把手教她騎馬射箭,到後來成為副將為他上陣殺敵。
她自認為已經做得很好了,大大小小軍功立了五個,也得到將軍的讚賞,
可她懂,將軍隻是在作為將領讚賞她,而非那種男子對女子的欣賞,
她不要,她想做他的妻,真正走進他心裡。
誰都知道將軍不喜歡那個大牡丹似的未婚妻,就算是齊王的親妹妹又如何,隻要將軍還沒娶,她還是有希望的,
直到都那個狐狸精的出現...
也不知那狐媚子妓子使了什麼下三爛手段,這才幾天,就讓將軍這麼離不開她,
真就禍害一個,早晚要把她給除了!
...
雪地被一雙小足采出淺淺的腳印,
阿巧想回大帳和月兒解釋事情原委,再討杯熱茶暖暖身子,
看見大帳門口被放了個火盆,火焰熊熊燃燒著,她知道自己敲不開門了,
染了疫病的人如同瘟神,躲還來不及,怎麼會開門聽她解釋。
倒也不傷心,隻是有些失落,好在鐵了心要離開,這點失落很快被現實的困境所擠兌掉。
她想走,就必須有錢,有良籍,
錢...良籍...
心頭一跳,
等等,
這兩個東西,並不是沒機會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