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靈越哼了聲,“許久沒回來,沒想到什麼人都能給提上去當領隊。”
“何人,何事?”阿巧寫道,
“是杜蘭那個沒用的東西。”
“讓她帶隊去巡防,你看她出發前耀武揚威那勁,以為是去攻城的,結果呢,人家三五個暗樁從濟寧城後門溜出來了,她居然沒發現。”
“那些暗樁是要去吳國求援兵的,真給他們溜了就麻煩了!”
“蠢死了,禍害一個!”
“還要我去給她收拾爛攤子!”
裴靈越越說越氣。
濟寧城門不開,南北兩地的買賣就做不成,南邊的東西進不來,北邊的銀錢出不去,最著急的是吳國,
南吳已向大齊遣來使者,話裡話外都是一個意思,
北地打歸打,耽誤了南邊賺錢,到時候不怪他們出兵乾預,
和現在圍城困死駐守大軍這種板上釘釘的贏法不同,
若有了吳國的支持,南邊出兵包抄齊軍,攻城一戰誰輸誰贏還真難下定論。
阿巧訕訕笑了笑,給靈越滿上酒,聽她嘟嚷著抱怨了許久,她這些天停了一腦袋的軍情要務,
也不是沒問過自己身世過往,但靈越都是三緘其口,
不答,她便不問了,
至於裴昭的身世,她更不敢問,隻能裝作不知道,
但凡涉及王權爭奪,都伴隨著流血和殺戮,知情者都很難不被滅口,戎夷首領說裴昭的父親曾是太子,那麼他現在所冠的裴姓必然是假的,
裴昭應該姓景,是天家人。
天家人的事,她不敢碰。
裴靈越說累了,阿巧這才找到機會寫下,“你何時離營?”
靈越道,“十日後。”
十日後她要孤身潛入濟寧,給裴昭搜集情報。
阿巧捏了捏手心,寫,“可否帶我一起離開。”
靈越歎了口氣,模糊道,“不方便,改日再說吧...”
她先前話說早了,給了阿巧不該有的念想,
她帶不走她,
若有孕在身還好說,借著帶阿巧養胎的理由,可以把她安置到哪個偏遠的小村子,再派人盯梢,防著點齊王的人找來就好,
現在沒理由了,
阿巧沒身孕,裴昭再如何都不會鬆口,
她的阿兄她最懂,一旦想要的東西到手,絕不可能拱手相讓。
裴昭對她下了命令,不許同阿巧提起過往,軍令難違,而且她私心還是希望阿兄能得到阿巧的,
想帶她暫時離開也是看出她在這裡受欺負,怕影響了兩人日後的感情。
畢竟,阿巧本就該是他們裴家夫人,
她長在將軍府,也是阿兄先看上的,隻不過那齊王仗著有幾分姿色,幾分手段,把人騙進了宮,先下手為強了。
阿兄不願提及阿巧的那段過往,
她懂,於是幫著隱瞞了下來,
嫁為人婦,還育有一子,
又不是鄉野村夫,但凡有點地位的男子,都無法接受夫人婚前失貞,
她的阿兄就是太喜歡阿巧了,才故作不在乎。
麵對委婉的拒絕,阿巧隻好訕訕一笑,
靈越已經很照顧她了,哪能再上趕著要這要那。
眼看酒壇子見底,靈越提議再開一壇,阿巧也喝上了頭,爬起來就去角落搬酒。
她有個毛病,酒品是好的,就是喝高了膽子會變肥,做起事來不管不顧,
“裴靈越!”
帳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就算叫的不是她的名字,阿巧還是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