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什麼?"
“不會死的。坐下吧。”
清明若無其事地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
即便看到黃宗義生氣的樣子,清明依然麵不改色。
“剛才已經采取了一些措施,不會有生命危險。要徹底治愈需要一些時間,但已經度過了最危急的時刻。”
已經治療了?
什麼時候?
“急的時候反而不能急。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令尊為什麼會倒下。”
“……真的治好了?”
“你被騙了。”
清明聳了聳肩。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看看令尊。他額頭上的黑氣應該已經消散了不少。”
黃宗義盯著清明,點了點頭。
“我不是懷疑你,隻是覺得凡事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去吧。”
黃宗義迅速走出房間。片刻之後,他破門而入,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清明。
“你到底做了什麼?"
“不是說了治好了嗎。”
“到底什麼時候做的?"
清明沒有回答,隻是淡定地指了指對麵的座位。
“不坐下來嗎?"
"……."
黃宗義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清明。
作為商人,我見過無數的人群,但可以斷言,這樣的人我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
雖然他時而表現出孩子的頑皮,但有時卻流露出一種非常老練的感覺。
‘簡直像是老人的靈魂附在了孩子的身體裡。’
不過,這不可能是真的,隻能說明這個孩子經曆了與其年齡不符的事情。
‘我可以相信嗎?’
然而,沒有理由不相信。如果他所說的是真的,那麼黃文若顯然已經有所好轉。
似乎明白了他的複雜心情,清明一邊倒酒一邊開口說道。
“不想坐的話就站著回答吧。我有幾個問題要問……”
黃宗義重新坐了下來。
“最接近令尊的人是誰?”
“最接近的人?”
“是的。守護在黃大人身邊的人。從睡覺到出行都跟著的人。至少是那種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引起懷疑的人。”
“……為什麼這麼問?”
“說是治療需要吧。”
黃宗義疑惑地問道。
“當然是我。侍奉父親是我的職責。”
“你不算在內。”
“如果不包括我的話……”
黃宗義深思熟慮後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父親做事太多,所以當然有很多人幫助他。按照你的標準,至少有五個人符合條件。”
“比想象中多啊。嗯。是這樣嗎?”
清明撓了撓臉,顯得有些為難。
但他隨即聳了聳肩,微微一笑。
“如果有五個,那從中找出一個可不容易。”
“到底要找什麼?”
“難道您不知道才問的嗎?哎呀。不會吧?”
"……."
黃宗義臉色變得凝重。
當然不是不知道,隻是不願承認罷了。
“凶手是在內部嗎?”
“原本以為是從外麵來的,但仔細觀察黃大人的傷勢後,發現並不是外人所為。在我看來,應該是內部人員乾的。”
黃宗義的臉色變得更加僵硬。
“說話小心點。小道長!銀河商團的人都像家人一樣!他們一生都在為銀河商團效力,都是尊敬父親的人!他們……”
“不然呢。”
“……嗯?”
清明平靜地拍了拍肚子。
“懷疑一下也好,如果不是那就更好了。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
清明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所以不用擔心。調查一下就會真相大白。”
黃宗義沉重地點了點頭。
看著這樣的黃宗義,清明心中暗自搖頭。
‘身為商人,竟然如此天真。’
沒有人比清明更清楚人性的陰暗麵。
他曾親眼目睹慈悲為懷的和尚如何瘋狂地砸碎人的頭顱,也曾看到修煉道術的道士如何思考如何更乾淨利落地割斷人的喉嚨。
人是兩麵性的存在。
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是聖人,對另一些人來說則是惡人。
‘但這不是重點。’
重要的是銀河商團內部有人害死了黃文若。
從狀況來看,顯然是一個粗淺地修煉魔功的人持續不斷地向黃文若體內注入魔氣。起初可能沒什麼問題,但長時間暴露後最終導致了魔化。
除非親眼見過並親身經曆過,否則即使對魔化有一定了解的人也無法知道這種症狀是如何產生的。
‘看來老爺子一生行善積德。’
運氣正好湊巧。
如果清明沒有看到信件內容……不,如果他之前沒有關注黃大人,黃文若的命運就是痛苦地死去。
‘唉,這就是善行啊。’
救人一命,還能賺一筆錢。
一舉兩得……啊,螃蟹倒是無所謂。
“那您打算怎麼調查?”
“正在調查呢。”
“……嗯?”
黃宗義一臉茫然地反問道。
“正在調查?”
“是的。”
“吃東西算是調查嗎?還是說是在喝酒?”
“哎呀,不是的。我現在這樣和少團主在房間裡談話就是調查。”
黃宗義皺起了眉頭,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你就等著看吧。很快就會有有趣的事情發生。少團主隻需要在一旁看著就行了。哦,有一件事需要您幫忙。”
“什麼事?我會儘力去做的。”
清明拿起旁邊的酒瓶。
“再來一瓶高粱酒。”
"……."
“快點。”
"……."
黃宗義心中湧起深深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