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人。’
玄從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是不是應該停下來了？’
武閣主玄商顫抖著聲音問道。但玄從無法給出任何回答。
停下來？
這怎麼能停下來？
這麼多的長老齊聚一堂，
‘我們無法與終南抗衡，繼續下去隻會讓弟子們受傷，不如就此罷手吧。’
這樣的話能說得出口嗎？
這簡直是給華山抹黑。
即使華山已經衰落……不，正因為衰落，才需要守護的東西。那就是名聲和自尊。
如果不能守護華山的名字和華山弟子的自尊，華山就會從衰落的名門淪為三流門派。
那一刻就是華山摘牌的時候。
玄從做不到。不是為了自己的名譽，而是為了華山未來可能的複興，作為掌門人，他不能說出這樣的話。
但玄商顯然知道這種情況，才會說出這樣的話，說明情況已經非常糟糕。
九連敗。
九個人接連失敗。
已經創造了華終之會曆史上最差的成績。但更大的問題在於比賽的內容，而不僅僅是勝負。
九人比試之間，竟無一人能真正觸及對方。這情景甚至讓人覺得，大人與孩童之間的爭鬥都比這要體麵些。
而這一幕，全被雍州的商賈們看在眼裡。
這恥辱該如何麵對？
玄從的眼角劇烈顫抖。
五臟六腑仿佛被撕裂，心臟像是被人親手剜出。
真正讓他痛苦的並不是此刻所遭受的恥辱，而是想到弟子們此刻正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
未能準確判斷對手的實力，將孩子們推向了絕境。一想到這些孩子因自己這個無能的掌門人而承受的心理痛苦，便恨不得用利刃將自己千刀萬剮。
“掌門人……”
玄從緩緩睜開眼睛。
隨即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氣乎之世矣。”
“一個……”
“難道我會甘心受此屈辱？”
就在這一刻。
“咳！”
在演武場上比試的最後一位華山弟子失手丟劍，跪倒在地。
劍客丟劍，這比死亡還要恥辱。終南山的弟子巧妙地攻擊手腕，最終導致了這樣的結果，吹響了口哨。
“劍客竟然會丟劍，真是難以置信。華山難道沒有教過這些嗎？”
嘲諷。
即便知道這是既定的結果，也無法抑製心中翻騰的怒火。
十連敗。
再沒有比這更慘烈的結果了。華山長老們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真的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原本以為終於找到了重振華山的機會。最近發生的好事太多了。
然而，沉浸在美夢中的人們此刻不得不麵對冰冷的現實。畢竟華山是一個武林門派，若無武功支撐，任何好事都沒有意義。
所有人都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辛苦了。”
“是，長老！”
司馬升拍了拍回到座位上的嶽浩的肩膀。
這是一個無比滿意的結果。
不僅所有人都取得了勝利，比武的內容也極為單方麵。更重要的是，這一切都被雍州的商賈們看在眼裡。
“現在華山的名聲將一落千丈，再也無法恢複。”
這不是曆代以來一直期盼的局麵嗎？這個夙願由司馬升親手實現，令人無比欣慰。
司馬升側耳傾聽。想必此刻觀戰的人都已明白了情況。
果然，傳來一陣議論聲。
“這太一邊倒了吧。”
“雖然對華山有所期待……但看來過去終究是過去，現在的華山已非昔日的華山了。”
“這不是早就預料到的事實嗎？”
“即便如此，也沒想到會這麼慘烈……我現在分不清到底是終南山強還是華山弱了。”
“兩者都有吧？”
“真是令人惋惜。華山恐怕是真的完了。如此悲涼……”
司馬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笑容。
輿論已經完全轉向了終南山。但今天他的目的不是提升終南山的地位，而是徹底摧毀華山。
為此，必須連根拔起，徹底燒毀。
“好了，現在是收尾的時候了。你們都看到了師叔們的表現吧？”
“是，長老！”
終南山的三代弟子們堅定地看著他。
“不要猶豫。”
司馬升眼中閃爍著光芒。
“獅子捕兔亦用全力。不要手下留情。要讓他們從此不再有習武的念頭。”
“是！謹遵教誨！”
司馬升露出一絲冷笑，仰望天空。
“真是個晴朗的日子啊。”
而且心情也格外舒暢。
"……."
尹鐘無言以對。
他不敢回頭去看聚集在一旁的華山弟子們。即便不看也知道他們此刻的表情，以及他們陷入了多麼深的絕望之中。
而三代弟子們也是如此。
“與終南山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嗎？”
之前的華終之會雖有勝負，但從未像現在這樣一邊倒，如同碾壓螞蟻一般。
直到此時，尹鐘才意識到終南山從未真正將華山當作對手。
“……輪到我們了嗎？”
"……."
三代弟子們的臉色變得陰沉。
雖然他們確實從清明那裡得到了修煉，但眼前巨大的差距卻動搖了他們的信心。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現在的問題在於……
尹鐘悄悄將視線轉向坐在旁邊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