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一生中從未聽過的打擊聲。
聚集在華山的人們重新發現,人的拳頭和人臉碰撞竟然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旋轉。
被清明一拳擊中的友諒在虛空中旋轉。
“嚓——!”
從他鼻子裡噴出的鮮血隨著旋轉的身體像霧氣般四處飛濺。
"如果做得好,說不定還能出現彩虹呢?"
用血製造的彩虹。
世上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嗎?
感覺常識與非常識之間的界限正在崩塌。
旋轉噴血的友諒很快跌落在地上抽搐。看到這一幕,清明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不過是小打小鬨罷了。"
清明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從腰間拔出一把木劍。
"站起來!小子,還沒結束呢。我的怒火不會這麼輕易平息!"
像獅子般咆哮的清明,但這聲音聽起來更像是……
"有點猥瑣啊。"
這是尹鐘內心的真實想法。
"什麼……?"
司馬升的胡須微微顫抖。
"這,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發生的事情雖然真切,但他仍然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
清明瞬間消失,出現在友諒麵前,一擊將他擊飛。友諒在空中像陀螺一樣旋轉後摔倒在地。
這就是司馬升所見到的全過程。
問題就在於‘瞬間消失’這一點。
"我竟然沒看清那孩子的動作?"
儘管作為三代弟子之間的比武,他並沒有特彆緊張,但作為終南長老的他,竟然會錯過華山三代弟子的動作,這怎麼可能?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司馬升否定了自己所見。但這並不是他的錯。即使換成其他人在場,也會有同樣的反應。
因為當人們看到超越常識的事情時,往往會否定並懷疑。
"那個卑鄙的小子!"
這時,旁邊傳來憤怒的聲音,喚醒了司馬升。
"在談話中偷襲!華山難道不懂禮儀嗎!"
"那個惡棍!"
"……."
孩子們看來是這樣認為的。
的確。
武功越高,就越容易感到驚訝。對這些弟子來說,錯過清明的動作並不奇怪。
但司馬升不同。他是終南的長老啊。
司馬升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比武台上。
"友諒!站起來!"
"站起來!友諒!"
四周響起為友諒加油的聲音。司馬升用驚魂未定的眼神盯著倒在地上的友諒。
"我一定是看錯了。"
應該是這樣的。
不,必須是這樣。
"快起來,小子。連內功都沒運上,裝什麼死。"
清明用銳利的目光盯著友諒。
終南那邊雖然憤怒地斥責,但這些話清明根本聽不進去。
既然上了比武台,那一刻起就是比武。禮儀是什麼鬼東西。打仗也要先握手喝酒再開打嗎?
"呃……呃呃……"
就在那時,友諒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雖然被打得很慘,但沒有運上內功的拳頭不至於讓他失去意識。
如果用了內功呢?
那就死了!還問什麼。
清明看著站起來的友諒,用木劍敲了敲自己的肩膀。
"快點起來。我沒時間……你沒事吧?"
清明原本帶著煩躁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
"嗚嗚……"
嘩嘩。
嘩嘩嘩。
站起來的友諒鼻子裡鮮血如瀑布般湧出。
血流得如此之多,瞬間就浸濕了他的前襟,並在地麵積聚成一灘。即使是天下的清明也感到一陣戰栗。
友諒踉蹌著站起身,喘了幾口氣後艱難地開口。
"我還,還可以繼續……"
"你快死了?"
不是,他真的要死了?
通常鼻子斷了會流這麼多血嗎?我也沒用過內功打過人臉。
友諒用顫抖的雙腿支撐著身體,雙手捂住鼻子。
"血,血止不住……"
"你要死了!小子!"
你再這樣真會死的!
重生的人生裡第一次殺人竟然是在比武中把人打死導致失血過多。這算什麼啊!
嚇得不輕的清明轉頭看向雲岩,臉色有些發白。
"要不要讓他接受治療?"
華山這裡可是出了人命啊。
"那,那規定是,呃……"
雲岩顯然也被這意外的情況弄得措手不及,說不出完整的話來。這種情況下是否允許治療後再繼續比武並沒有明確規定。但此時此刻顯然也不是征求同意的時候。
呼呼!呼呼呼!
就在那時,友諒撕下衣角塞進自己的鼻孔。
哦?
還挺聰明的?
衣角瞬間被血染紅,但持續塞進去後,終於止住了血。止住出血的友諒拿起木劍,指向清明。
哦,還要繼續嗎?
這些終南的小子們還真是頑固,輕易不肯放棄。哼,雖然門派不同,但也算是有骨氣……
"這卑鄙的小子!"
"……嗯?"
清明微微皺起了眉頭。
"真丟臉……咳咳!竟然不知羞恥!咳咳!咳咳!還敢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