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前殿前展開的寬闊演武場。
兩側排列著野獸宮的弟子們。肌肉發達的武士們緊繃著臉列隊站立,氣勢逼人。
在這整齊排列的人群中,華山的弟子們顯得有些局促。
"……這是乾什麼?"
"清明?"
不明所以被帶出來的華山弟子們滿眼疑惑地看著清明。
但清明隻是聳了聳肩,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啊,沒什麼大事。一會兒就完了,你們就看著吧。"
"……."
你所謂的‘沒什麼大事’從來都不是小事,清明啊。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現在向這位師叔解釋一下呢?
可惜的是,白天的願望並沒有實現。
還沒等清明再次詢問,前方就變得喧鬨起來,野獸宮主出現了。
"嗯?"
看到野獸宮主,白天略顯慌張。
這不是平時豪放的野獸宮主。雖然步伐依舊充滿氣勢,但現在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是初次見麵時那種沉重而威嚴的氣息。
咚咚咚!
帶著威嚴的步伐走進大殿的野獸宮主坐在高高的台階上,俯瞰下方。
野獸宮的弟子們齊刷刷地跪拜在他麵前。
"野獸宮萬歲!"
"野獸不滅!萬歲天下!"
野獸宮主孟昭以莊重的手勢接受了他們的敬禮。
"腿抽筋了。"
"這東西怎麼看都看不慣。"
華山的弟子們身體微微顫抖。
事實上,在中原,如此眾多武林人士同時高聲呐喊的情景是極為罕見的。置身於這種隻有皇宮才能見到的壯觀場麵之中,他們不由得感到膽怯。
這時,以略顯傲慢的姿態俯視他們的野獸宮主開口了。
"嗯。"
他低沉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
"你們找我是為了什麼?華山的弟子們。"
清明隨即向前邁出一步。
接著,他立刻跪倒在地。
"尊敬的野獸宮主大人,小道有事相求,請您務必以大海般的慈悲之心,聽從小道的請求!"
站在後麵的華山弟子們眼睛瞪得老大。
"怎麼回事?"
"他在說什麼?這個瘋子?"
"他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這樣?"
那個無論在誰麵前都挺直脖子,直言不諱的清明,現在竟然如此卑躬屈膝?
這樣的清明竟然會表現出這般謙卑的態度?
"這肯定有什麼原因!"
白天帶著滿眼的疑惑和不安,注視著跪在地上的清明。
"清明。"
野獸宮主用嚴肅的目光俯視著清明,眼神中沒有一絲之前的輕蔑。
他確實是野獸宮的宮主,作為南蠻的統治者,他展現了無可挑剔的威嚴。
"作為梅花劍尊的後裔,你有資格向我提出請求。說來聽聽吧,梅花劍尊的後裔,華山的弟子們。我會聽取你的請求,再決定是否同意。"
"真是英明的決定!"
咚!
清明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他在乾什麼?"
"誰知道呢。彆管他了。"
白天和趙傑竊竊私語,眼前的景象讓他們目不暇接。
不管怎樣,清明用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大聲音繼續說道。
"尊敬的南蠻野獸宮宮主大人,請允許我們懇求您,從遠方來到這裡的我們,希望您能憐憫我們,準許我們與滇國進行貿易!"
"什麼!"
野獸宮主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用燃燒的目光怒視著清明,仿佛要將他撕碎。
"難道不知道野獸宮與中原之間的貿易原則上是禁止的嗎?即使你們是野獸宮的客人,觸犯祖輩定下的法則,還能安然無恙地離開嗎?"
充滿怒氣的野獸宮主的聲音在整個野獸宮中回響。
那可怕的氣勢不僅讓野獸宮的弟子們,就連華山的弟子們也嚇得瑟瑟發抖。
然而,清明再次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然後提高了聲音。
"宮主大人!中原的商人們不是已經在滇國來往了嗎!"
"你現在提起這件事,是要侮辱野獸宮嗎?"
"並非如此。與其讓那麼多中原人踏足滇國的土地,不如隻讓一個地方與滇國往來,這樣不是更能遵守先輩的遺誌嗎?"
"哼!"
野獸宮主重重地哼了一聲。
野獸宮的弟子們迅速交換了眼神。這話本身並沒有錯。
"我們會比任何人都尊重野獸宮,並遵守野獸宮的律法。"
"你怎麼敢保證?"
"我們是梅花劍尊的後裔,也是被中原拋棄而失去盛世的華山門徒。如果我們不能理解滇國,那麼還有哪個中原人敢說自己能理解滇國呢?"
野獸宮主用銳利的目光盯著清明。
"即便如此,我還是不相信中原人!"
"梅花劍尊也是中原人!"
"你以為可以將他和你們等同起來嗎?"
"雖然不能等同,但我們可以繼承他的遺誌。如果他希望守護滇國,那麼作為他的後裔,我們也理應守護滇國。這不是將梅花劍尊視為祖先和象征的華山應該做的事情嗎?"
清明侃侃而談。
在一旁觀看的白天張大了嘴。
"這家夥原來這麼能說?"
當然,清明的口才確實不錯,但口才好和邏輯清晰地說話是有很大區彆的。
但現在這家夥似乎像是背誦一樣滔滔不絕。
不知情的人恐怕會誤以為他是文人,更何況他還拿著白羽扇。
"難道我對這家夥還不夠了解?"
就在白天重新審視他的背影時,
"所以請允許我們華山……華山……哎?接下來是……哎?"
"……."
野獸宮主的臉色微微變了。
"喂,小子!你不是背熟了嗎!"
"啊,稍等一下!也可能想不起來了!"
清明似乎有些著急地摸了摸袖子,然後恢複平靜,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繼續說道。
白天用鷹一般的眼睛捕捉到了這一瞬間。
"剛才他的袖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一張雪白的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
這小子!正在偷看呢!
就是!你怎麼可能想到這一點並說出來呢!
"所以,請您理解我們華山的誠意吧,宮主大人!因緣最終需要由人的手來維係,否則隻會成為偶然。如果先代沒有允許我們來到這裡,我們又怎能與宮主大人麵對麵呢?"
"先代為你們打開了滇國的道路。這話明白了嗎?"
"我是這麼認為的!"
"嗯!"
野獸宮主嚴肅地閉上了眼睛。看到他仿佛陷入沉思的樣子,清明微微歎了口氣。
"這樣應該夠了吧?"
當然,清明和野獸宮主早已對好台詞。
雖然因為需要重新開始貿易,但所有事情都需要程序和理由。而現在兩人正在建立這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