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在野獸宮主看來,與其親自向清明請求,不如讓華山方麵以謙卑的姿態請求,而他自己則采取接受的態度,這樣看起來更好。
這些細小的事情累積起來決定了野獸宮主的權威。
從中原來的梅花劍尊的後裔們表現得無比高傲,這讓旁觀者重新確認了野獸宮主的地位。
"你是怎麼想的?"
野獸宮主終於睜開眼睛,環視著護法們。
最前麵的老者緩緩開口說道。
"宮主大人,他們的話並非全無道理。但是先代的遺願必須遵守。"
"他們是先代所感激的梅花劍尊的後裔。即便如此,也不能答應嗎?"
"如果是梅花劍尊本人或許會有所不同。但他們隻是後裔而已。沒有血脈傳承的人,怎能給予梅花劍尊一樣的待遇呢?"
"嗯。"
護法們的強硬態度讓野獸宮主微微皺起了眉頭。
"先代的遺願至關重要。宮主大人,這件事不能接受。"
"宮主大人,請不要忘記我們在中原遭受的恥辱。野獸宮不會失去尊嚴。"
"有時候,尊嚴比生命更重要。請維護尊嚴!"
"請維護尊嚴!"
護法們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野獸宮主緊緊閉上了眼睛。
"做到這種程度還不行嗎?"
正是因為這樣的氛圍,才策劃了這場戲,為了打破這些強硬者的決心。
然而,一切都沒有改變。
甚至下方列隊的宮道們也隱隱表現出讚同護法的態度。
"竟然如此根深蒂固嗎?"
中原與滇國之間的隔閡如此之深,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跨越。
就在這一刻,野獸宮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遺願?"
跪著的清明站了起來,然後緩緩地側頭看向護法們。
"啊!"
"出大事了。"
"攔住他!攔住他!先把他的嘴堵上!"
白天和尹鐘反射性地驚慌失措地衝了上去。
但是。
嘩!
清明散發出氣勢,將衝過來的白天和尹鐘推開。
"什麼?"
"怎麼回事?"
尹鐘和白天摔倒在地,一臉驚慌地看著他。
清明推開他們的事並不是第一次。即使他們抓住他的手腳,他也曾一邊推開一邊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但清明用武功推開他們卻是第一次。
"清明啊。"
白天帶著明顯的驚慌聲音叫住了清明。然而清明並沒有理會,而是死死盯著護法們。
"剛才你說的是遺願?"
聲音低沉。
"那是什麼遺願?"
"那個,那個練武的人!"
"到底是什麼遺願?"
這時,最前麵的老者上前一步,怒視著清明。
"先代說過,絕不能與中原人交流。違背此話的人隻能以死來懲罰。"
"那麼這裡的人全都該死了。"
"什麼!"
"我們算什麼?"
"……."
"進入昆明的和平商團算什麼?中原人公然出入滇國,你們卻不管,你們算什麼?都該把脖子伸出來吧。不是嗎?"
護法的臉色變得通紅。
但清明口中卻說出了不同的話。
"當然理解。畢竟關係到生計問題。但這個問題隻在需要的時候用來遮掩。"
"你現在是在侮辱野獸宮嗎!"
"不是。侮辱的是你們,而不是野獸宮。請不要把野獸宮當作盾牌。"
"哼……誰來立刻殺了這小子……!"
"遵守遺願?先代留下的遺願真的隻有這些嗎?"
突然被質問,護法們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這是什麼意思?"
"先代不是留下了照顧滇國人的遺願嗎?"
"……."
護法閉上了嘴。
一直盯著他的清明轉頭看向野獸宮主。
"沒有嗎?"
野獸宮主歎息般說道。
"不。確實有這樣的遺訓。你當然應該這樣做。"
"那麼哪一條遺訓更重要呢?"
"……."
清明掃視眾人,大聲喊道。
"如果先祖看到你們現在這副模樣,一定會非常高興吧。你們餓死所有滇國人,還自以為很好地遵守了遺訓,他會拍手稱讚嗎?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們的後輩也這樣做,你們會高興嗎?如果是我的話,早就把你們全殺了!"
野獸宮眾人的臉漲得通紅。
"先祖的……"
"隻有那些沒有判斷能力的人才會一味地談論先祖。先祖真的希望自己的後人成為隻會聽命的木偶嗎?哪個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變成沒有意誌的傀儡!"
清明向後伸出手。
“嗯?啊啊啊啊!”
尹鐘愣愣地聽著清明的話。被清明拉住不由自主地站在了清明身旁。茫然地看著上方。
“這位尹鐘師兄一到昆明就傾儘私財,甚至賣劍來幫助滇國人。”
“……謝謝你,兄弟。”
又何必提起這件事。
“那麼我問你們!“
清明怒氣衝衝地說道
“你們口中的那些仁慈的、一心想著滇國的先祖們,誰更能讓他們看到是在真正關心滇國人?是傾儘所有來填滇國人肚子的這位師兄,還是無視那些快要餓死的人隻顧遵守先祖一句話的你們?”
沒有人回答。
清明微微咬緊牙關。
"遺訓是讓人凍死的。"
那些從未經曆過門派覆滅的人。有什麼資格談論遺訓?從先祖的角度看。清明實在無法理解這些頑固之徒?
所謂遺訓,不過是一條遺訓罷了。是用來作為教訓的,絕不是絕對的法則。
世事變化如此之快,難道還要一直守著那些陳舊的教條嗎?
清明怒視著野獸宮眾人,咬牙切齒地說。沒有必要再和這些人多說。
"白白浪費時間。走吧!"
清明毫不猶豫地轉身。
就在那一刻。
"稍等一下。"
清明眉頭緊皺,回頭望去。
野獸宮主清了清嗓子,看向尹鐘。
"你叫尹鐘是嗎?"
"是的。"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尹鐘微微緊張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