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山。
不是彆的地方,就在華山。
有那些會拉你一把,守護你的人。
而且……"
"即使如此也無妨。因為……"
白天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我想成為的樣子,那人已經走過了這條路。我怎能抱怨呢?"
"……."
秦初伯冷冷地盯著白天。
"真的要選擇這條路嗎?在我麵前?"
"對不起,父親。"
白天微微低下頭,但臉上沒有一絲歉意。
"這是我自己的路。這是我想要走的路。即使終南能讓我成為天下第一人,我也不會高興。我的願望不是成為天下第一人,而是讓華山成為天下第一門派。"
"……真是愚蠢。"
秦初伯咬緊牙關,抬頭望向天空。
然後說道:
"出來吧。"
突如其來的喊聲讓白天有些驚訝,環顧四周。
秦初伯冷冷地再次喝道:
"叫你出來!華山什麼時候成了藏頭露尾聽彆人談話的地方了?"
"……被發現了。"
"被發現了?"
"被發現了。"
"……."
在責備的目光下,清明不由得一顫。
"怎麼會這樣?"
難道這位秦初伯的能力比我想象的還要高明?
"嗚,果然不愧是我的父親!竟然能穿透我的氣息感知到我。"
清明帶著一半驚歎一半尷尬的心情悄悄站了起來。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既然被發現了就出去吧。"
清明歎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時,秦初伯憤怒的聲音再次響起:
"還不出來嗎?"
清明不耐煩地張口:
"啊,我出去……"
"現在就出來!"
"……嗯?"
所有人都愣住了,紛紛轉頭看向他。
但他已經起身,半隻腳踏出了灌木叢,無法回頭了。
對麵跳出的一群人與清明的目光相遇。
清明的臉頰微微顫抖。
"掌門?"
"長老們?"
跟著清明出來的尹鐘、趙傑、劉怡雪也嚇了一跳。
他們與從對麵灌木叢中跳出的玄從、玄永、白商目光交彙。
"……."
"……."
掌門和長老們也顯得有些慌亂,一時無言。
"什麼,掌門和長老們怎麼在這裡?"
"你們為什麼從那裡出來?"
"來偷聽的。"
"我們也是。"
"……."
"……."
看著兩群人互相尷尬的樣子,白天捂住臉。
"拜托……"
"咳。"
"咳咳!"
完了。
這個門派已經完了。
秦初伯環視四周,重重歎了口氣。
"喜歡偷聽彆人講話,看來華山並不是君子之門派。"
玄從的臉微微紅了。
像小偷一樣躲起來偷聽,被發現後即使有十個嘴也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無話可說。"
秦初伯靜靜地看了玄從一眼,先行禮道:
"終南的秦初伯拜見華山掌門。"
"歡迎,真長老。"
在這種情況下,接受禮節的玄從臉上顯出尷尬的神色。
但秦初伯的話還沒有結束。
"不過……"
他已經行過禮,便開始逼問玄從:
"沒想到掌門會這樣做。您不覺得這有損顏麵嗎?"
"當然有損顏麵。隻是……"
玄從苦笑著看向白天,那笑容中包含了複雜的思緒。
"考察門派後輩怎能顧及顏麵?如果因此我必須卑微,那也無所謂。"
"嗬嗬。"
秦初伯一臉無奈地看著玄從。
無論是白天還是玄從,都覺得對方的想法有些奇怪。
"這就是變了的華山嗎?"
不久前華山還不是這樣的,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掌門不顧顏麵,門派會怎樣?"
"的確,這對門派不好。"
玄從點頭表示讚同。
"但是,對我來說,白天比我的顏麵重要百倍。我又何必先顧及顏麵呢?"
"……."
這是一番堅定而果斷的話語。
玄從默默地注視著秦初伯,微微咬了咬嘴唇。
"事情辦得還算順利。既然如此,我會去問問掌門人。掌門人,您真的希望銅龍成為華山的弟子嗎?"
"拋棄天倫是不可能的事。"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嗯。"
玄從點了點頭。
"白天成為華山的道士,並不代表他拋棄了天倫。因緣是因緣,道是道法。
"……."
"更重要的是,作為華山的掌門人,我不想失去白天這樣的人才。這孩子是能夠引領華山的棟梁之材。
秦初伯的臉色一變,怒氣在他的瞪大的眼中翻騰。
然而,玄從的態度異常堅決。
"我們絕不會把白天交給終南。如果有必要,哪怕打也要打到最後一個華山弟子,我們也要保護白天。這就是華山,這就是同門之道。
玄從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無比深厚的感情。
就在白天被深深感動,幾乎要開口說話的時候,
"不,我有點……"
"啊,等等!冷靜點!"
"掌門人不是說了嗎,人馬!"
"不,其實……"
"吵死了!"
看著清明受到師兄們的欺壓,白天深深地歎了口氣。
"真是該死的家夥。"
周圍瞬間變得喧鬨起來。
在這之中,秦初伯微微閉上了眼睛。
"原來如此。"
事實上,玄從的任何警告對秦初伯來說都沒有意義。
真正讓他感到不安的是,白天看向華山弟子的眼神。
"你的家人在這裡啊。"
一絲悔意湧上心頭,但秦初伯並沒有讓自己沉溺於這種情緒。
他看著白天說道: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那麼,我現在……"
"不要說斷絕父母子女關係的話。"
"……."
"想斷就能斷開的並不是真正的關係。我也花了很長時間才明白這一點。"
秦初伯的嘴角微微顫抖了一下。
這小子看起來更像是父親而不是兒子啊?
"明白了。"
秦初伯點了點頭,向玄從施禮。
"掌門人,多有冒犯。"
"冒犯的是我們這邊。"
"那麼。"
秦初伯輕輕鞠了一躬,然後看了一眼白天。
"什麼時候回來看看。"
"是,父親。"
"走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然而秦金龍並沒有跟隨父親,而是靜靜地站著,盯著清明和白天。
"如果能成為華山的掌門人就好了。"
一股冰冷的殺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隻要華山這個地方還存在。"
白天看著秦金龍,歎了口氣。
"兄長,不要迷失自己。"
"狂妄的小子。"
他眼中閃過一絲血絲。
"宗華之會的恥辱,我會在這裡償還。遇見我的華山弟子,最好做好準備。"
"話說得真多。"
秦金龍的頭猛地轉向清明。
"什麼?來一場?"
看到挺胸而出的清明,秦金龍冷冷一笑。
"在這裡沒有意義。我會在所有人麵前親手讓華山衰敗。"
說完,秦金龍轉身離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白天才長長地歎了口氣。
"清明啊,我……"
"糾正扭曲家庭的方法隻有一個。"
"……嗯?"
"狠狠揍一頓。"
"……."
"說得輕鬆點。人也是需要被打才能清醒過來的。"
聽到這真心誠意的忠告,白天露出了微笑。
"還好你沒有家人。"
這是真心話。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