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二爺一番話,讓沈知夏第一次認識到這一家子人的厚臉皮是互通的。
她不再開口,隻看了陸硯之和蘇婉兒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與這種人說那麼多沒用,他們隻聽自己想聽的,也隻說自己想說的。至於你?不但要理所當然的幫著他們,還不能存二心。
陸硯之見她離開,衝蘇婉兒送去一個眼神。
蘇婉兒立刻會意,揉了揉眼睛,委屈巴巴的輕輕扯著董博元的袖子道:“二舅舅…”
董二爺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他其實並不喜歡蘇婉兒。
蘇婉兒不過是大嫂的娘家外甥女,一個沒什麼身份、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無知少女罷了。
但硯之不同。
陸家雖也是表親,但硯之的用處比蘇婉兒可大太多了。
而且…這些年,老夫人和硯之給董家送了不少好東西,可以說,董家能有如今這般好日子,背地裡靠的都是陸家的錢財。
而陸家的錢財,說白了,就是沈知夏的嫁妝和陸家產業。
所以,昨日陸府來人說了壽宴一事,董閣老就十分惱火。
大罵陸硯之沒眼光。
一個蘇婉兒,沒錢沒根基的,怎麼能和沈知夏比?沈知夏的親娘,可是大寧第一富商家的獨女。
如若不然,她們當年又怎麼會費儘心思讓沈知夏進了陸府的門?
董家倒是想要沈知夏,但無奈董閣老孫子輩都是女孩,一個兒子也沒有,這才讓陸硯之撿了便宜。
況且…董家背後,還有那個人。
就董家那點根基,根本不可能將那人喂飽,讓董家這般發達。
蘇婉兒能從京兆尹出來,靠的也是那人的權勢。
董二爺心念急轉,擺出一副慈父般的模樣,拍了拍蘇婉兒的手背道:“好了婉兒,如今你已經回來了,平日裡不要惹你表嫂不愉快。你以後若想進陸家的門,需得你表嫂同意才行。”
他沒有說的是,不要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我們隻是不想失了沈知夏,又要安撫陸硯之,讓陸家為他們所用,這才順便將你撈出來罷了。
蘇婉兒聽出他話裡的不滿,心裡惱的不行,卻還是裝出一副懂事的樣子道:“是,婉兒知錯。”
老夫人很滿意,陸硯之卻很擔憂。
“二舅舅,那沈氏的嫁妝…”
不等他說完,董二爺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安撫的道:“放心吧!有那個人出麵,即便是攝政王,又能如何?他徐俊良,不還是乖乖撤了案子?”
四人各懷心思,又客套了一番,董二爺用了午膳才回了董府。
錦霞院。
綠柳正讓人將牡丹院裡小姐最喜歡的幾件家具搬進屋。
春桃看著忙碌的眾人,歎氣道:“小姐,往後,咱們該怎麼辦?”
沈知夏沉了沉眸子:“蘇婉兒能平安回來,就說明徐大人那邊,有地位更高的人施壓。”
春桃不解:“有什麼人,權利比攝政王還要大?”
沈知夏輕敲了敲她的額頭:“你呀,做我的丫鬟這麼久,怎的腦子就是不見長呢?”
春桃撅嘴捂著額頭,道:“小姐這般聰慧,奴婢隻需聽小姐的吩咐便是,要腦子做什麼。”
沈知夏沒再說話。
春桃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再言語。
那個人其實並不難猜。
當今朝堂,地位如此超然的人,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