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荀腦子轉得飛快:“母後若是不放心,讓燁寒上神同我一起去便可。還有一件事,希望母後能借我一縷九州鼎神力,助我找到那人下落。”
從九州鼎中淬煉出來的琉璃珠受過花無期的一滴血潤澤,隻需要再去九州鼎中取一縷神力,化作追身符,便可將人帶去花無期的身邊。
聽到這,神女這才稍稍鬆了口:“此一去,若是身子受不住,一定要同燁寒講,不許硬撐,知道嗎?”
神女俯身伸手,撫了撫女兒的臉頰。她像是消瘦不少,在人間一定吃了不少苦。怎麼說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受了苦必然是疼在心裡的。
隻希望千荀這番下凡,能說服那個命定之人,獻身六界,平定九州鼎。
一道陽光自洞頂照下來,灑在躺在冰晶床上的天璿女身上,她美得不可方物,那層光像是為她鍍了層金。
南黎川的視線從未自她身上挪開,他心裡有些急切,又有些慌亂,一千年了,終於找到能讓天璿女活過來的辦法了。
安泰意將被捆仙繩綁住的花無期帶到堂前。
“魔尊,搖光的傷都已痊愈了。”
花無期瞧著冰晶床上的天璿女,原來當初仙族尋了這麼久的天璿女屍身,一直被南黎川藏著。
南黎川的目光移至花無期身上,柔情似水的眸子瞬息間變得狠厲,嘴上揚起一抹邪笑,抬了抬手,花無期身上的捆仙繩便自動解開。而下一秒,南黎川憑空勒住花無期的脖子,將他懸至半空。
花無期一時間無法呼吸,雙手抓住桎梏在他脖間的無形之手,但這並無作用,眼前視線漸暗,快要昏睡過去。
南黎川不會給他暈過去的機會,鬆開了他的脖子,隨意施了個術法,纏住他的雙手雙腳,使他不能掙紮,就連脖子上也纏了一條枷鎖。
南黎川不想再等了,一千年了,他等得夠久了。
“藥婆!”
“是,魔尊。”藥婆拄著拐杖,借住手中的拐杖,畫了個極其複雜的陣法,籠罩住花無期和天璿女。
花無期隻覺得身子輕飄飄的,下一秒,藥婆取出收集到的四十六塊仙骨,任其飄向花無期與天璿女之間。
藥婆開始吟唱咒術,花無期頭疼欲裂,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儘管他知道,藥婆是要將他體內僅剩的三塊仙骨取出,但這痛苦絕非常人能忍受。
雖說當初被南黎川剃過骨,可這次卻是完全不同。
渾身酸痛,指甲深深嵌入肉中,臉色慘白,花無期欲掙紮,但四肢被束,越是掙紮,越是收緊。枷鎖在他的脖間勒出一道紅印。
但這完全不夠,三塊仙骨破體而出,像是被抽去的全身血液,唇色發白,雙眼模糊不可視物,無感漸失,墨發頃刻間全白。
腰間的琉璃珠忽而發出耀眼的光。
銅鈴聲響,這是花無期聽到的最後的聲音,用儘最後的力氣抬起頭來,模糊間似是見到了久違的那抹紅向他跑來。
這是幻覺吧?
是吧……。
原來這就是死前景象,是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