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月過後,千荀躺在床上醒來,腦袋暈乎乎的。昨夜的事在腦海裡放映,很難不去想他。
千荀看人間話本的時候,根本不明白為什麼兩個相愛之人不能在一起,以為是雙方不夠相愛。而今才明白,隻有做了戲中人,才懂這其中的無可奈何。
花無期已經答應修補九州鼎,但千荀似乎更加不願意這麼做了,該是神界的事,就該神族自己承擔。
穩定九州鼎本就是神族之事,為什麼非要讓彆人犧牲?
她前去尋花無期,想見他最後一麵,發現他正在為玉衡君療傷。
千荀不再糾結,若是非要有一人身死,她願意做那個人。
神界
待千荀火急火燎趕來神界找神女時,神女卻麵露喜色,同她講燁寒已找到他人願意修補九州鼎了,這會兒燁寒正在忙修補之事。
千荀不解,花無期分明尚在玉城,怎麼可能這麼快便已在神界?
“母後,誰這般坦然,願意獻身?”
神女支支吾吾,最後抵不過千荀連環追問,隻能道出實情:“是個仙魔共體。”
“凝衣?”
“你知道她?”神女不解。
“母後,修補九州鼎本應是我神族職責,我覺得不應該強迫他人來完成……”
“你懂什麼?仙魔共體本就於世不容,而今正好可以修補九州鼎,她也是自願的,有何不可?”
千荀還想說什麼,但被神女嗬斥住了。可千荀心中總有那麼幾分不安,她與凝衣僅有那一麵之緣,可以看出來她極度渴求自由之身,怎麼可能被燁寒幾句話,就摒棄了自己的本心,心甘情願前來神界修補九州鼎呢?
神女想著日後千荀也要經曆這樣的事,便帶著千荀一同來到了祭存九州鼎的地方,一同觀摩如何修補九州鼎。
九州鼎前,燁寒剛將咒術一並交給毓秀後,便後退了去。
凝衣抬眸,見到高處的千荀,笑著淺淺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深不可測的目光。
千荀還了禮,心中仍有些發毛。
修補開始,凝衣頌起咒語,腳下陣法儘顯,發出金光。陣法兩旁,燁寒和神女各自坐鎮,將自身神力注入九州鼎中。
一切似乎進行地很順利。
“靈蜷既留,昭昭未央。靈皇既降,日月齊光。”
千荀長籲一口氣,看來凝衣是真心誠意獻祭自己,到底是自己狹隘了,對於她的偏見,不應該隻停留在初見那時。
若是九州鼎修補完成,她必定在神界為她修葺一座宮殿,讓後世銘記。
然而事情並沒有如千荀設想那般進行下去。
“轟——”
九州鼎劇烈搖晃!
千荀定睛一看,竟是凝衣在攻擊九州鼎!千荀想衝上前去阻止,奈何修補獻祭的陣法一旦開啟,便不可進出。
修補九州鼎本就是件極其消耗神力的事,而且一旦開始便無法停下。燁寒與神女此時已然消耗大半,而凝衣隻不過是吟誦了幾句禱詞。這時候動手,彆說燁寒與神女性命堪憂了,就連九州鼎也會傾覆。
這時千荀想起來南黎川那日說的話,他與凝衣是父女,父女二人必然一心一腹。所以凝衣這次來神界的目的,便是要推翻九州鼎。
千荀收回方才對凝衣的愧疚,在陣法外呼喚,試圖進入陣法阻止這一切。
“母後!燁寒君!”
奈何陣法太過堅固,以千荀如今的神力,完全不足以撼動半分。
“千荀,去尋司命上神!”神女厲聲道。
“好……母後,你們一定要等我回來!”千荀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找司命。
“燁寒,收力。”
燁寒點點頭。
刹那間,一股強大的氣流自九州鼎中衝出,整個神界都為之動搖。
神女燁寒二人強行停止灌輸神力,被九州鼎的力量反噬,吐了一口血。再加上方才為九州鼎灌輸太多神力,二人皆疲憊不堪。
凝衣見狀,玩趣地笑了出聲:“神女和戰神也不過如此。待我覆滅九州鼎,這世界便要重新更換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