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聖賢莊內,燭火搖曳。
贏子夜負手立於窗前,玄色衣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遠處桑海城的火光漸熄,卻仍有餘煙嫋嫋升起,如同垂死掙紮的遊魂。
“砰!”
殿門被猛地推開,趙弋蒼龍行虎步踏入,玄鐵重甲上血跡未乾。
他單膝跪地,聲音如鐵石相擊:
“稟公子,六國餘孽已伏誅七十八人!”
“項梁授首,齊將厲箴伏誅,韓氏餘黨儘滅!!!”
伏念手中的酒盞“啪”地落地,碎瓷四濺。
顏路麵色慘白,含光劍佩竟自行結出冰晶。
張良死死攥著銅板,指節發青——
項梁,那可是楚國名將,竟就這樣死了?
贏子夜頭也不回,聲音平靜得可怕:
“項羽呢?”
趙弋蒼鐵麵下的眉頭一皺:
“尚未發現蹤跡。”
突然,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黑甲兵士跌跌撞撞衝進來:
“報——!礦山遇襲,守軍全軍覆沒!發現……發現楚霸王旗!”
“轟!”
一道無形威壓驟然爆發,殿內燭火齊齊熄滅。
三位莊主如墜冰窟,隻覺胸口如壓千鈞,幾乎要跪倒在地!!!
贏子夜緩緩轉身,眸中寒芒如電:
“暗河聽令。”
趙弋蒼渾身一震:
“在!”
“追。”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讓殿內溫度驟降。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諾!”趙弋蒼抱拳領命,轉身時鐵甲鏗鏘作響。
恰在此時,又一名黑冰台密探倉皇闖入:
“噬牙獄急報!有神秘勢力在幫助墨家,實力……實力遠超預估!獄內守軍損失慘重!”
“砰!”
贏子夜腳下的青磚突然龜裂,蛛網般的裂紋瞬間蔓延至整座大殿。
三位莊主駭然失色——
這可是加持了儒家禁製的青金石,尋常刀劍難傷分毫!
“廢物。”
贏子夜冷哼一聲,那黑冰台密探如遭雷擊,一口鮮血噴出,踉蹌後退。
下一刻,令三位莊主永生難忘的一幕出現了——
贏子夜一步踏出,竟淩空虛渡!
玄色衣袍在月下翻飛,如神似魔。
他每一步落下,腳下便凝結出一朵黑色蓮華,轉瞬又消散於無形。
夜風嗚咽,卷起他散落的長發,露出那雙冰冷如九幽寒潭的眼眸。
“這……這……”
伏念的聖王劍“當啷”墜地,這位儒家掌門竟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顏路雙腿發軟,含光劍佩上的冰晶“哢嚓”碎裂:
“淩空虛渡…這是……仙人之術?”
張良的銅板早已熔成鐵水,燙得他掌心皮開肉綻卻渾然不覺。
他死死盯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眼中儘是駭然:
“六公子……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遠處,噬牙獄方向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
一道血色光柱衝天而起,隱約可見獄門崩碎的景象。
贏子夜的身影在月光下愈發模糊,唯有那冰冷的聲音遙遙傳來:
“三位莊主不妨同往,看看這場好戲的終章。”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瞬息掠過百丈海域。
所過之處,海浪自動分開,仿佛在畏懼這位人間君王。
三位莊主呆立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夜風卷著血腥氣灌入大殿,吹得他們衣袍翻飛。
遠處,噬牙獄的廝殺聲越來越近,而那個男人的背影,已然消失在血色月光之中。
“我們……”
伏念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要去嗎?”
張良突然慘笑一聲,看著掌心凝固的鐵水:
“有的選嗎?”
海霧漸濃,吞噬了三人的身影。
這一夜,注定要改寫整個天下的格局。
……
此刻。
桑海城的街巷間火光未熄。
贏子夜踏空而行,玄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天地脈絡之上,震得整座城池微微顫動。
“攔住他!”
巷弄中突然竄出三名幸存的六國死士,劍鋒上淬著幽藍毒光。
贏子夜眼皮都未抬一下,袖袍隨意一揮。
“轟!”
三道身影瞬間炸成血霧,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他腳步未停,繼續向前,身後隻餘一灘緩緩擴散的血泊。
轉角處,五名農家弟子揮舞著鐮刀衝來:
“殺——!”
“聒噪。”
贏子夜屈指一彈,五顆頭顱同時飛起,無頭屍體仍保持著衝鋒的姿勢,又奔出數步才轟然倒地。
城樓之上,一名楚國箭手拉滿長弓,箭簇直指贏子夜後心。
“嗖!”
利箭破空,卻在距離贏子夜三尺之處突然凝滯。
隨即調轉方向,以更快的速度洞穿了射手自己的咽喉。
整座桑海城都在贏子夜的威壓下顫抖。
那些零星的抵抗如同螳臂當車,連讓他放緩腳步都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