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贏子夜抬眼,瞳孔中閃過一絲銳利,“你蕭何代表不了朝廷?”
蕭何慌忙躬身:“下官不敢!隻是這些人來意不明,若是有何衝撞……”
“衝撞?”
贏子夜輕笑一聲,玄色衣袖拂過案幾,“告訴他們,要麼按朝廷規矩來,要麼……”
他指尖輕叩桌麵,“他們的典籍就永遠不必見光了!!”
蕭何會意,眼中精光一閃:“下官明白了,若有不知好歹的……”
“不必客氣。”
贏子夜重新拿起竹簡,“本公子要的是聽話的狗,不是會咬人的狼。”
蕭何深深一揖,正要退下,卻聽贏子夜又道:“對了,儒家三莊主…多留個心眼。”
“下官明白。”
待蕭何退出書房,贏子夜放下竹簡,緩步走到窗前。
晨光中,鹹陽城漸漸蘇醒。
街道上已有學子模樣的人來回走動。
他瞳孔微微收縮:“張良…你這次來,究竟是為儒家,還是為那些被焚之書?”
忽然,遠處一道紫色身影閃過。
贏子夜目光一凝,認出那是少司命。
她正與曉夢在庭院中切磋。
兩道倩影在晨光中交錯,劍氣與陰陽術的光芒交相輝映。
贏子夜收回目光,轉身走向案幾。
桌上竹簡堆中,赫然露出一封火漆密信。
裡麵是暗河在羅網內部的眼線傳來的密報。
“胡亥,趙高……”
他指尖輕撫密信,眼中金光更盛,“你們最好彆讓我抓到把柄。”
窗外,一陣秋風吹過,卷起幾片落葉。
那落葉在觸及窗欞的瞬間,竟無聲地化為了齏粉!
……
晨時。
帝宮之學的選址處。
秋風卷著塵土飛揚。
贏子夜玄色衣袍獵獵作響,瞳孔倒映著正在打地基的工地。
公輸仇佝僂著背跟在身後,機關手臂不斷比劃著:
“公子請看,主學堂按您的要求,建三層樓閣。”
“地下一層藏典籍,地上兩層供講學。”
他指向遠處正在夯實的土地,“東側建陰陽台,供觀測天象;西側設演武場……”
贏子夜微微頷首:“進度如何?”
“三月之內必能完工。”
公輸仇機關手“哢哢”作響,“老朽調來了三百工匠,日夜趕工。”
兩人走到一處半成形的廊柱前,贏子夜突然駐足。
“公輸先生可知,為何本公子要你負責此事?”
公輸仇眼中精光一閃:“老朽愚鈍……”
“因為帝宮之學,關係大秦千秋基業。”
贏子夜指尖輕撫廊柱上的紋樣,“諸子百家的精華都將彙聚於此。”
“而你的霸道機關術……”
他瞳孔直視公輸仇,“正是確保這些珍寶萬無一失的關鍵。”
公輸仇激動得胡須顫抖:“公子放心!老朽定當儘力!”
“班大師那邊如何?”
贏子夜突然話鋒一轉。
公輸仇臉色頓時陰沉:“那老頑固!表麵上配合,實則一直在藏私。”
“墨家核心機關術,半點不肯透露。”
贏子夜輕笑一聲,仿佛早有預料:“去告訴他,帝宮之學是墨家之術最後留存於世的機會。”
他轉身望向鹹陽宮方向,聲音驟冷,“若再執迷不悟…殺了便是。”
公輸仇機關手“哢”地收緊:“公子,不如讓老朽用些手段逼他開口?”
“不必。”
贏子夜抬手製止,“本公子要的是心甘情願的臣服。”
他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他那些徒弟呢?”
“都關在水牢裡。”
公輸仇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每日隻給一頓飯。”
贏子夜瞳孔中閃過一絲滿意:“很好。”
遠處,一群工匠正抬著巨木經過。
贏子夜忽然問道:“聽說你改進了弩機?”
“正是!”
公輸仇急忙從機關臂中彈出一張圖紙,“射程可達八百步,能連發十矢,皆已秘密安裝!”
贏子夜掃了一眼圖紙:“帝宮之學的防禦體係,就按這個標準來。”
他頓了頓,“特彆是藏書閣,要多加幾重機關。”
秋風驟起,卷著沙塵掠過工地。
贏子夜玄色衣袍上的暗金龍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下一刻就要騰空而起。
“公輸先生。”
他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被風聲淹沒。
“你說,是墨家的非攻機關厲害,還是你的霸道機關更勝一籌?”
公輸仇一愣,隨即獰笑:“那自然是……”
“很快就有答案了。”
贏子夜打斷他,瞳孔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噬牙獄輪廓。
“本公子很期待。”
他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玄色衣擺掃過滿地木屑,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公輸仇站在原地,望著贏子夜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秋風格外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