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著拾起令牌。
邊緣暗紅的汙漬刺痛了眼睛。
當年俠魁失蹤那夜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大哥!”
吳曠的聲音突然從窗外傳來。
勝七猛地回頭。
隻見義弟扒著窗欞,臉色煞白:“快走!田蜜回來了!”
勝七將絹帛和令牌塞入懷中,巨闕劍背負在後,開窗躍入密林。
兩人在崎嶇山路上疾奔。
直到躲進一處廢棄礦洞,勝七才掏出證物,虎目含淚:“你看!當年就是這毒婦勾結羅網……”
吳曠仔細查驗絹帛,眉頭越皺越緊:“不對。”
他突然指向某個字跡轉折處:“田蜜寫‘蜜’字最後一筆向來上挑,這卻是平的!”
勝七一愣:“你是說……”
“有人栽贓!”
吳曠壓低聲音:
“但這俠魁令確實是真的……”
他忽然想到什麼,臉色大變:
“不對,這是有人要徹底攪亂農家!”
勝七握緊令牌,骨節哢哢作響:
“管他是真是假,趁現在召集弟兄們,揭穿這賤人的真麵目!”
“大哥且慢!”
吳曠死死按住他持劍的手:
“你想想,現在拿出這些,田蜜必會反咬我們偽造證據,蚩尤堂、共工堂那些牆頭草會信誰?”
吳曠快速耳語:“我這些年暗中聯絡了三十多位老弟兄,都在潛伏著,等田仲去鹹陽,我們……”
勝七突然一拳砸在洞壁上。
碎石簌簌落下!
“等?老子等了七年!”
“大哥!”
吳曠突然掏出一塊鐵牌。
上麵刻著“青龍”二字:
“看看這個!羅網在農家經營多年,光殺田蜜有什麼用?”
勝七盯著鐵牌,突然想起什麼:
“上次忘記給你說,當年俠魁失蹤前,也曾跟我和田猛說過這個‘青龍計劃’……”
遠處火把漸近,農家弟子巡邏的聲音傳來。
吳曠拽著勝七往洞穴深處退:“信我一次!等待時機!”
勝七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緊接著,兩人分頭消失在錯綜複雜的礦道中。
誰也沒注意到。
洞穴頂上一隻青銅鑄造的鬆鼠正緩緩收回窺視的複眼。
那分明是公輸家的機關獸!
……
夜色深沉。
贏子夜獨坐書房。
指尖輕叩案幾。
燭火將他的側臉映得半明半暗。
案前竹簡上墨跡未乾,那是暗河剛送來的密報。
“驚鯢……”他低聲呢喃。
手指突然一頓。
“田猛之妻,田言之母?”
眼中精光乍現!!
他猛地拍案而起:“趙弋蒼!”
鐵塔般的身影應聲出現。
單膝跪地時鎧甲鏗鏘作響:“主上。”
“查。”
贏子夜袖中滑出一枚青銅令牌,正是羅網天字殺手的標記。
“我要知道羅網上一任驚鯢的所有線索。”
他指尖輕點令牌上蜘蛛紋路的眼睛,“包括她為何會背叛組織,又為何會嫁給田猛。”
趙弋蒼鐵麵下的呼吸明顯一滯:“主上懷疑她之死,另有隱情?”
“田言,自稱‘農家女管仲’。”
贏子夜冷笑。
“若她真是驚鯢所生,那她的出身…就遠比她自己知道的複雜得多。”
他掌中令牌緩緩旋轉,微光在其上蜘蛛浮雕中穿梭爬行。
“驚鯢曾是‘越王八劍’之一,名列天字一等。”
“她的武功、容貌、履曆,都堪稱羅網最鋒利的一把刺劍。”
“可她為何會在任務途中逃脫?為何會下嫁田猛?”
“又為何會被羅網囚禁,至死無人知曉?”
他看向趙弋蒼,目光幽冷。
“我要的是她背叛的真相——也是田言之母身死的真相。”
趙弋蒼緩緩頷首:“主上是要…以此動搖田言?”
話音剛落。
窗外突然掠過一道黑影!
昭鞅如鬼魅般翻窗而入,袖口還沾著夜露:“主上,剛截獲羅網密信。”
他呈上一片竹簡,“趙高命人潛入帝宮之學。”
贏子夜掃過竹簡。
突然輕笑出聲:“有意思。”
指尖燃起一縷金焰將竹簡焚毀,“告訴公孫墨玄,在帝宮之學給羅網的人留條‘活路’。”
他特意在最後兩字上咬了重音,“記住,要讓他們以為是憑本事闖進去的。”
二人領命。
贏子夜忽然心有所感。
他揮手屏退左右。
每日秒殺係統,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