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的落葉被夜風卷起,發出沙沙的聲響。
田仲騎在馬上,右臂的刺青還在隱隱作痛。
他咬了咬牙,鞭子狠狠抽在馬背上。
“駕!”
馬兒吃痛,加快了腳步。
兩側的山林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樹影婆娑間似乎藏著無數雙眼睛。
田仲不自覺地摸了摸藏在胸口的密信,那裡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角。
突然,一支羽箭破空而來!
“嗖——”
田仲猛地側身,箭矢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帶出一道血痕。
他瞳孔驟縮,立刻拔出佩劍:“什麼人?!”
回答他的是一陣機括聲響。
十餘支弩箭從四麵八方射來。
田仲倉促間滾落馬背。
那匹可憐的馬兒瞬間被射成了刺蝟,哀鳴著倒下。
“羅網的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一個蒙麵黑衣人從樹梢躍下,手中短刀寒光凜冽。
田仲心頭大駭,連忙吹響求救的哨子。
隱藏在暗處的六名羅網殺手立刻現身。
為首的漢子冷笑:“哪來的雜碎,也敢攔羅網的路?”
兩撥人馬瞬間廝殺在一起。
刀光劍影間,鮮血飛濺。
田仲趁機躲到一塊巨石後,眼中滿是驚恐。
“小心!”
一名羅網殺手突然擋在田仲麵前,隨即被一柄長劍貫穿胸膛。
田仲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個倒下。
那些暗河殺手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田堂主,躲什麼?”
一個陰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田仲猛地回頭,看到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暗河殺手正把玩著一把滴血的短刀。
“你…你們竟敢……”
“竟敢什麼?”
昭鞅輕笑一聲。
短刀在指尖轉了個漂亮的刀花。
“殺幾條羅網的狗嗎?”
田仲臉色慘白,突然從袖中甩出三枚毒鏢!
昭鞅輕鬆避開,反手一刀劃破田仲的衣襟。
趙高的密匣頹然落地,被鮮血浸透了一角。
“喲,這是給誰的情書啊?”
昭鞅作勢要去撿。
田仲發了瘋似的撲上去,卻被昭鞅一腳踹開。
他重重摔在地上,肋骨斷了兩根,疼得眼前發黑。
“殺了他!快殺了他!”
田仲對幸存的羅網殺手嘶吼。
最後三名羅網殺手拚死衝來。
昭鞅吹了聲口哨。
暗處立刻射出數支弩箭,將他們釘死在樹上。
田仲趁機連滾帶爬地逃向山林深處。
昭鞅看著他的背影,故意提高聲音:“追!彆讓他跑了!”
但實際上,暗河的殺手們都站在原地沒動。
一個年輕殺手不解地問:“副統領,真放他走?”
昭鞅摘下麵具,露出玩味的笑容:“主上要的是他帶著趙高的命令回去。”
他彎腰撿起沾血的密匣,隨手扔給手下。
“去,到時候把這玩意兒‘不小心’丟在勝七必經之路上。”
“諾!”
昭鞅望著田仲逃跑的方向,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張傳訊符。
符紙在他掌心燃起幽藍色的火焰:“‘寒鴉’聽令,田仲已負傷返回,按計劃行動。”
符紙燃儘的瞬間,百裡外的大澤山中,一個正在砍柴的農家弟子突然停下動作。
他抬頭望向鹹陽方向,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終於要開始了……”
農家弟子喃喃自語。
手中的柴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
與此同時,田仲跌跌撞撞地跑進一片密林。
他的右臂已經失去知覺,額頭的傷口不斷流血。
回頭望去,追兵似乎沒有跟來,但他不敢停留。
他咬牙切齒地咒罵:“羅網就是一群廢物。”
“你們給我等著!”
他從貼身的暗袋裡摸出一個小瓶,倒出最後一顆紅色藥丸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