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餘!
十八公子府。
密室裡,燭火搖曳,映出胡亥那張帶著稚氣的臉龐,時明時暗。
“有趣,真有趣!”
胡亥突然咯咯笑起來,聲音甜得發膩,“大哥居然天天往六哥府上跑,這是要上演兄弟情深呀?”
趙高從陰影中現身,蒼白的臉上帶著諂媚的笑:
“據眼線回報,長公子這幾日都在向六公子請教治國之道。”
胡亥身形一滯。
他歪著頭,異色雙瞳閃爍著妖異的光:“治國之道?”
他突然暴起,將案幾上的盞具全部掃落!
“他也配?!”
陶器碎裂聲中,趙高紋絲不動,隻是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胡亥發泄完,又突然安靜下來,像個得不到糖的孩子般撅著嘴。
“老師~我們的‘驚喜’準備得怎麼樣了?”
趙高躬身,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公子放心,祭祀大典當日,老奴已將一切安排妥當。”
胡亥突然大笑,笑聲尖銳得刺耳。
他單薄的身影在燭光下扭曲變形,宛如惡鬼:“六哥要是‘不小心’死在祭壇上,父皇該多傷心呀~”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了密室牆上的七宿星圖。
胡亥轉身望向章台宮方向,異色雙瞳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大哥不是想學治國之道嗎?”
他舔了舔嘴唇,“等六哥死了,我這個做弟弟的…一定好好‘教導’他~”
趙高深深低頭,掩去眼中的算計:“公子英明。”
……
大澤山。
夜色如墨,凜冽的山風卷著枯葉在懸崖邊打著旋兒。
田言紫衣翩躚,獨自立於斷崖之上,纖細的手指間夾著三枚泛著幽藍的銀針。
她麵前十步開外,趙弋蒼鐵塔般的身影紋絲不動,玄鐵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烈山堂主好雅興。”
趙弋蒼的聲音如同悶雷,“深夜獨自賞月?”
田言紫瞳微眯,麵紗下的唇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閣下深夜引我至此,不會隻為談風月吧?”
她指尖的銀針微微轉動,折射出妖異的光芒。
趙弋蒼突然踏前一步,鐵靴將地麵踏出蛛網般的裂痕:“驚鯢小姐,何必再裝?”
田言身形驟然一僵。
這個稱呼像一柄利劍,刺穿了她精心編織的偽裝!
但轉瞬間,她又恢複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閣下在說什麼?驚鯢是誰?”
“少廢話了。”
趙弋蒼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封火漆密函,“這封信,是我家公子寫給你的。”
“你家公子?”
“大秦六公子,贏子夜!”
田言見狀,手指不自覺收緊,銀針深深刺入指腹,卻渾然不覺疼痛!
“看來閣下今晚是衝我來的了?”
田言的聲音陡然轉冷,麵紗無風自動,“那麼,要來取我性命嗎?”
趙弋蒼鐵麵下的眼睛眯起。
“主上讓我帶句話。”
他緩緩抽出背後重劍,劍身燃起赤紅烈焰!
“跟本公子合作,可活,繼續當羅網的狗。”
炎陽劍氣轟然爆發,將周圍三丈內的草木儘數焚為灰燼!
“死。”
田言突然笑了。
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卻透著刺骨的寒意:“我若是拒絕呢?”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三枚淬了“相思斷腸紅”的銀針破空而來,直取趙弋蒼咽喉、心口、丹田三處要害!
“叮!叮!叮!”
趙弋蒼重劍橫掃,熾熱的劍氣將銀針儘數熔斷。
但田言真正的殺招卻在此時顯現!
她不知何時已繞到趙弋蒼身後,袖中滑出一柄薄如蟬翼的短劍,直刺後心!!!
“雕蟲小技。”
趙弋蒼頭也不回,反手一劍劈向身後。
然而這一劍卻劈了個空。
田言的身影如水紋般消散,竟是個殘影!!
真正的田言已騰空而起,紫衣在月光下展開如蝶翼。
她雙手連彈,十二枚“追魂釘”呈天女散花之勢籠罩趙弋蒼全身要穴。
每一枚釘上都纏繞著詭異的綠氣,分明是融合了農家的毒術!
趙弋蒼炎陽劍氣暴漲,在周身形成一道火牆。
追魂釘撞上火牆,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田言已輕盈落地,足尖一點,整個人如柳絮般向後飄去!
“你身後的那幾個朋友,還不動手?”
她突然對著虛空輕笑。
陰影中頓時射出七道黑影!
七名暗河死士“血鴉”從不同角度撲來,刀光劍影將田言所有退路封死!!
然而田言卻像早已預知般,身形詭異地扭曲,竟從刀光縫隙中滑了出去。
她紫瞳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每一次都能精準預判敵人的攻擊軌跡。
“不愧是驚鯢。”
趙弋蒼沉聲道,“羅網的刺殺術,果然名不虛傳。”
田言麵紗微動,呼吸卻已有些紊亂。
她看似遊刃有餘,實則每一次閃避都耗費大量心力。
更棘手的是,趙弋蒼的炎陽劍氣正在不斷侵蝕她的經脈。
“六公子就這點誠意?”
她突然甩出三顆***,“嘭”的一聲,濃密的紫煙瞬間籠罩全場。